天,阴沉沉的。我双手捧着一只裂成几块的古典雕花盘子,努力想把它们拼在一起。黑云从窗户里钻进来,盘在我的头顶。
这只盘子,可是妈妈的掌上明珠,比我宝贝多了。至少妈妈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今天是周末,本该在柔软的小床上喝着浓郁的奶茶,哼着小曲看电视的我,却被硬逼着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小屋里洗碗。为发泄心中的不快,我将一摞盘子重重地推进水池。偏偏其中的一只盘子不服我的管教,滑了出来,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了几块。
听到响声的妈妈瞬间推开门,见她的心爱之物碎成几块,顿时头上冒着火,四溅的火星朝我飞来。我完全傻眼了,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忙脚乱的拢着盘子碎片。妈妈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我的脑袋,破口大骂起来,说什么我不思进取,只会看一些闲书,看人家谁谁谁多用功,每次考第一,多给家长长脸……其实,这样的辱骂,拿我跟别人家孩子比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都能背下来了。但今天的她,似乎要将肚子里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才算完。刻薄的话语像一把磨得雪亮的尖刀,一下又一下切割着我早被她羞辱得只剩一层膜的自尊心。我不敢与她对视,但心里很不服气。心想不就是姥爷留给你的一只破盘子嘛!虽然我嘴上没说,但不经意间可能撇了一下嘴。没想到,这一动作被妈妈看到了。这下更不得了了,妈妈更加大声的责骂我。我的自尊心终于被踏破了,我猛地起身,朝那只盘子的遗体狠狠地踏了一脚,大踏步走回我的房间,重重地摔上房门。
那是我第一次对妈妈发飙,我没流一滴眼泪。我躺在床上,带着满是怨气的大脑沉沉地睡去。我忘记了饥饿,梦里都是妈妈一次又一次羞辱我的画面。
一觉醒来,火气早已在肚子里烟消云散,饥饿的小虫占领了我的肚子。我抬头望望窗外,暴风雨也消失得毫无气息,迎来的是一抹风雨过后的彩虹。我踮起脚尖,来到厨房,想找些吃的。灶台上放着几盘还有些温热的饭菜,我嚼着米饭,泪水滴到了碗中。
吃过饭,我找来胶水,将已经被妈妈收进垃圾桶的碎盘子翻出来,仔细地拼接、粘合。慢慢地,盘子竟然被我拼起来了。我望着这只盘子,眼前一片豁亮。
我和妈妈之间因瓷片割裂的感情,被血浓于水四个字牵动着,彼此靠近,很快便重新牢牢地粘合在一起,我们将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