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伫立在满天繁星下,面向那片稻田。秋季独特的晚风不断从远处吹来,一波一波,由远及近,掀起一阵阵金色的浪花,摇曳的稻穗沉甸甸的,互相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响声。风穿过稻田,更着上一股浓浓的稻香。
江南地方,孕育着再为平常不过的水稻,寻一处村落,只要是平坦的农田,就必有那一望无际的稻田,外婆家旁,便有着一片望不到头的稻田。
春时,外公就会买来水稻种子放在家中培育。每天洒水,透气,甚是细心。种子日欲丰满,待那种子往外冒出来洁白的小芽儿,外公就将它们一同洒在田里。小芽们吸了水,扎了根,就争先恐后地向上抽长着,长着长着,就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秧苗。外公说,这秧苗长到六七寸时,就该插秧了。
稻田中被注满了水,浸得泥巴又软又细。待插的秧苗被整齐地摆被在一旁。外公依照穿着那身灰黄的衣服,散发着泥土的香气。我坐在田埂上,外公为我卷起裤脚,再塞给我一簇秧苗,我踏进了稻田。
田中的泥又软又细,初踏入时,这泥是冰凉的,但双脚若是实实地站在泥底,便又能感受到自地表向上腾着的热气。我捏住秧苗的下半部经直向下插,而后又起身,拿起一簇秧苗。弯腰,起身,弯腰,起身……不知重复过多少次,原来空荡荡的稻田一点一点地被绿色点缀。那一晚,我睡得无比香甜。
月出,日落,云来,云去。不知有多少个昼夜更替,秧苗逐渐变高,变密,逐渐变成秋日的金黄,稲杆逐渐被稻穗压弯了腰,田中的稻香也越来越浓。
“大伯,婶婶,快,割稻谷去!”每当稻穗压弯了稻杆,亲戚们便会一起去“丰收”。听外公说,那时的机械化程度还不高,所有稻谷都是一扎一扎被镰刀割下来的。孩童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将割下来的稻谷抱向打谷的地方。这看似简单的动作,一天下来足以把孩子累弯了腰。大人们更不用说了,收割、打谷穗、装袋子、搬运......忙活了一天后,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打湿,但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朴实无华却最具感染力的笑容。
吃着外公寄来的大米煮成的米饭,这米饭是格外的香甜,大概是因为这米饭中藏着的,是外公劳动洒下汗水。农民们一年四季辛勤劳动后的笑容,这又未尝不是在述说着美好生活呢?
我又站在金黄的稻田中,嗅着浓郁的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