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的锄头上还常沾着新鲜泥土干一两场,病下来很明显,他们行动不怎么利索,不能再下地干活了。忙活惯了的爷爷不禁喃喃自语:“吃又吃的动事就做不动了。”
可让田地荒着对,珍爱土地的爷爷奶奶来说是件令人痛心的事,因此我拿起锄头学着种起菜来。
什么季节种哪些菜,何时种,怎么种……一连串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爷爷说:“菜要七分管三分重,按四季节来算。过了清明便下种,人家做什么你做什么,有样学样……”说说容易做起来难。
爷爷说,路在嘴上,开口一问便知道。比如平整一块地,挖的时候要由低到高,自然就平整了;选种很关键,好种出好苗,要选饱满壮实的种子。
几场大汗下来,我挖好了几块地,找爷爷要种子,丝瓜、南瓜、苦瓜……一样一样,小心地接过来。他指点说:“丝瓜种在水沟边,不会旱。南瓜种在路边高坎旁,藤爬到坎上,不占地方,下种的时候不能挖太深,先放肥,再撒种……”我看着衰老的爷爷,一一记在心头。
谁知,这一年雨水多,大多种子在土里沤坏了,出苗率不高,只好补种,有的干脆买秧苗来栽。买秧苗的大叔很热心,告诉我不能把秧苗浸在水里,因为水会把苗根泡坏,只能包点土,撒点水湿润湿润;栽的时候要按紧土,栽到湿的肥一边。要是晴天或阴天,在秧苗还要淋安蔸水……
可见,不论做何事,都有程序。可栽苗的时候,我不知道一蔸要栽几根苗。正好一个老爷爷从田边经过,我忙请教。他说:“辣子栽两根,茄子的单身……”我松了口气,很高兴地干起来,把秧苗连同希望一并栽下。
只要有时间去田地里,就成了我的必修功课,看看下种的幼苗有没有长出来,在下的秧苗成没成活。我听说,庄家要好,手勤肥饱。和爷爷奶奶种菜一样,我坚决不用化肥,全用农家肥。傍晚时候。夕阳落山,月亮升起,大大小小的青蛙,各种各样的虫子开始大合唱,我站在田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着凉爽的晚风,听着大自然的歌……
我沉浸在其中。难怪爷爷奶奶常说在田地里干活,比在屋里舒服。
过了十来天,丝瓜、黄瓜、苦瓜的苗,探头探脑地钻出地面,憨态可掬。辣椒、茄子、西红柿苗都活了,精神抖擞。一位同在田里做活的老爷爷指点说:“这个时候你轻轻锄锄地,给秧苗松松蔸,再淋点粪水,会长得又快又好。”他还对我传授经验:挑几担猪牛粪,放在长起来的秧苗下,能保水保肥,还保蔸,茄子、辣椒、黄瓜会结得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南瓜藤和手臂一样长时擦掉,苗尖就会多发些藤来……
学种菜和解答数学难题一样,不是件轻松事,有不少方法要去掌握。
我想,等多种几次,积累了经验,就熟能生巧,到时候满院子的瓜菜一定让笑容重新回到爷爷奶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