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桂月,桂花飘香。
——题记
在一个湿漉漉的早晨,院里那颗老桂树竟悄悄缀满了淡黄。簇簇米粒大的小花在晨曦的缕缕秋风中摇曳,彼时桂香穿堂,浓郁清扬。又到做桂花糍粑的时候了。外婆着一身干净的棉布衣裳,十分利索地撸起衣袖。我则抱着桂花树使劲摇,老桂树魏巍颤抖,漫天的鹅黄花瓣纷纷扬扬,外婆挎着篮,手指灵活地在桂花中穿梭。
收好桂花,外婆就安静地坐在矮凳上,由着我帮她将仍依恋在她发间的桂花尽数摘下。正午的阳光明媚炽烈,照在外婆早已花白的银丝上,竟让我一时恍了神,痴痴地道:“外婆头发好漂亮哦。”外婆被我逗笑:“小傻瓜,哪有人喜欢白发啊。”边说边拣着篮里的桂花,放入水中细细洗干净。我看到她慈祥的眼眸低垂,刻满老茧的手却不肯停歇。
洗好桂花后便正式做糍粑了。秋收的新米碾出清淡的香气,柴火竹篾上雾气氤氲,金黄的蜜糖泡着湛露的桂花,外婆便在这蒸蒸白雾中穿梭。随即拾起木棒,熟练地捣着糍粑,糍粑捣好后,捏成小小圆圆的饼,淋上桂花蜜,恰似诗仙的“白玉盘”。入口,炉中余热散在小小糍粑里,凉凉的桂花蜜平添一分清爽,桂里融着稻香,绵绵回荡在心肠。外婆盛一大碗满满的桂花蜜……
暮色渐渐沉积,太阳的光由金黄一点点凝聚成血色,天边的彤云在晚风中不断变换,宛若一张正在燃烧的月白花笺,轻轻覆盖在黛色的远山之上,渲染出一片朦胧。我坐在外婆膝上,与外婆共赏这场盛大的日落。
我心所愿,能在明净的秋色里再回故乡,再品味一程那年的桂花雨,桂花蜜与桂花糍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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