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着麦饼，卧在竹椅上驻足远望着外婆在小摊上忙碌，小摊上方飘着袅袅炊烟。

后来小城建起了高楼大厦，楼房林立，人来人往。餐厅崭新，透明玻璃与新颖别致的门吸引众多顾客，各种新鲜佳肴应有尽有。

小巷子逐渐消失，人们穿梭于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外婆的麦饼逐渐被遗忘在了岁月的角落。

我咬下一口麦饼，品味藏在其中的悠悠麦香，回味甘醇。外婆问我为什么现在人们不买她的饼，是不是不符合人们的口味了。

我不知道，就好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理解外婆。她如树皮的双手，肿得似香肠般的手指，翻动着火上香喷喷的麦饼，透过火苗我看到了她的脸，深深的壑沟，佝偻的背，那满头青丝不知什么时候须臾成白发了。

广场上来往的人们许多踏入了明亮的餐厅，几位戴着眼镜的女学生打量了几分小摊，从口袋里掏出钱买上几个麦饼。“好咧。”外婆乐呵地应，佝偻着她的背，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揉着面团，包上满满的海苔馅浑合均匀——她总是塞上满满的馅。“亏不亏本不重要，重要让大家吃饱。”她总是以特有的乡音这么说。

面团在她的双手下变得劲道，放进小灶“嗞嗞”地响泛着油花，舒活的香气溢入鼻腔。

外婆将饼取出放进白色的纸袋，女学生们笑嘻嘻地接过，咬了一口。“十年了，味道还是没有变。”我透过雾气朦朦胧胧没看清她们的脸，听着声声赞扬很是欢喜。

麦香悠悠，余味渐醇，小摊上方袅袅炊烟浮动，里头是一张张笑脸与抓着饼的双手，吃饼的声音与人们嗒嗒的脚步声响彻广场。

外婆笑脸盈盈翻动着一张一张的饼，此情此景形成一幅鲜活涌动的画。我明白了，麦饼承载了许多孩童的童年，是古朴情怀的传递，在冒着热气的麦饼里，我品到了一碗琐碎的人间烟火气。

它是外婆塞上满满的馅，“亏不亏本不重要，重要让大家吃饱。”它是外婆主动将卖不完的麦饼分给那些买不起麦饼又馋得流口水的孩童；它是袅袅炊烟里外婆黑丝须臾成白发，佝偻的背影与那些流逝的岁月。

麦香渐浓，人群渐渐散开，我捧一份沁甜的海苔麦饼，细细品味其中麦香蕴味。原来，学问藏在悠悠麦香里。

我永远记得外婆和她的麦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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