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雨，兩点嗒嗒，玻璃窗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夜色中的片片灯火在雨幕中迷离虛幻。我转转笔，重新将目光放回手边的书本上。兩声击乱了本就烦躁的心，让那看起来纵横交错的线条变得更杂乱无章。

吱呀——

门开了。妈妈放轻了脚步走进来，拖鞋落地却总还有“嗒嗒”声。我放下笔，转身看向她。暖黄的光轻轻酒下来，房问里有些昏暗。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倦了，但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关切。

“还在写呢？”她走到我身旁，轻声问。

“嗯。”我拿起笔，不耐烦地回答，随即继续埋头。

她在我身侧静静地站了会儿，似乎在凝视着女儿苦闷的身影，却欲言叉止。一会，她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回眸：“我削的苹果给你放外了…记得早点睡。”

说罢，她将门虛掩上，轻轻道了句晚安。门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被窗外渐大的雨声盖去。兩热烈而张扬，哗啦哗啦倾盆般从空中落下，打得窗外梧桐叶飘摇不定，摇摇欲坠。

第三日一早，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时，我愣在了原地客厅的桌面上赫然放着一个用许多纸巾包裹着削好了的苹果。洁白的纸巾族拥包裹着它，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苹果花”。

苹果为蕊，纸巾作瓣。苹果因放了一个晚上而染上了些许淡棕，早不再闪着水灵的光，但那刀削出来的痕迹却棱角分明。纸巾微展，打开后有被苹果汁浸湿又风千的湿痕，微微皱着，远远看着像初开的花。桌旁还放着随手搁下的水果刀。与桌面的杂乱相比，那个苹果显得那么精致，却又看起来那么落寞无奈，失落孤独。

它就那么盛开在夏夜的雨中，就那么盛开在无人问津的黑暗里。透过它，我似乎看见她削完一个苹果，走向女儿的房问，又在门前停下的身影。房门里透出的暖黄色光泽将她手中的苹果照得温暖美好，她的手却人门把上离开，回身将苹果放到客厅，用纸层层包裹。

我伸手，拿起那朵“苹果花”，层层剥开一被纸包裹着的苹果，仍有着初削时的淡淡黄色。拿刀削下一片，放到嘴里，苹果的甜香弥漫在舌上，却又多了些不同的味道，苦涩而甜蜜。

不知何时，小雨渐止。窗外的草木枝極翠绿鲜艳，青春洋溢。梧桐枝桠摇摇曳曳，聒噪的蝉鸣又起，一片生机。

身后，门吱呀打开，她从门后出来，看到我，笑了：“怎么吃昨晚的苹果呀，我再给你削一个。”说着，走向厨房。

“嗯。”我回应道。

此时骄阳正好，风过长街，掠过梧桐叶。她的一句晚安，也似那苹果的一丝甜香，温柔的悄无声息。一股暖流从心间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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