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柯艾略曾言:“生活往往是,也仅仅是,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刻。”与我最珍贵的记忆,便是登顶黄山的那一刻,那皑皑白雪,云海千里。
那次,我靠在索道缆车透明的车窗上,让寒意冻结皮肤,揉搓着冰冷的双手,口中呼出的微热的气息在冰凉的窗上凝成水雾,转而又缩小,又扩大……近十分钟两点一线的车程,穿了山谷,过了悬崖,看了斜岭,观了峰峦。漫山遍野的,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只是愈往上,雾愈浓厚,直到眼中只剩了雾,埋没了一切。
远远地,是站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下了缆车,接着便是足下的探险。一人,一杖,一背包,于登山的游客间穿行。本就粗糙不平的石阶上,落了杂雪,结了寒冰,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鞋上套的钉子浅浅扎入雪中,留下一个淡淡的足印,又被其他的脚印掩盖。雪,纷飞。
人流熙熙攘攘,我踮起站得晃晃悠悠的脚尖,却仍望不见远处的山峦,只好继续拄着登山杖,蹒跚前行。雪纷纷扬扬,挂在额前杂乱的刘海上,凝结,遮挡了视野。我无奈地想象如若此行山长水远,寒风愈加凛冽,蹂躏着冰冷的面颊,麻木僵硬中只剩下了刺骨……冒着风霜抬头,山上是绵连绵不绝的松林,墨绿的松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风一吹,柳絮般的雪花便连了天。山屹立依旧,人攀登依旧,多少人在风雪中前进,多少人在霜花间迈步。
我打着寒颤前行。其实我们并不茕然,因为寒潮送来的是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漫天飞舞,在流星赶月,在为所有坚定的登山者加油打气。脚越来越酸胀,身子越来越吃力,步履变得沉重,喘的气于寒冷中化作一团团白烟。走走停停,我不敢回头看陡峭的来时路,默默对自己说: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吧。身体怨声载道,我低头看着结满冰晶的窄小的石阶,心中重复着:再走一步,再走一步,再走一步……我很想放弃,让全身舒坦下来;但我更想攀到山巅,登高望远。
走吧,走吧……一种力量支撑着我,一步一步,一个一个,迎着雪花前行着。去顶峰瞧瞧吧!那个声音鼓励着我。
不知踏过了多少节石砖,不知走过了多少根木桩,不知过了多久,我用力踩上最后一级台阶的那一刻,抬眼,发觉我竟已登顶。凭栏观雪,我放眼望向远方,是白茫茫一片浓雾,俯瞰是白,仰望亦是白。偶有几处山尖从云层中冒出头来,显现出黄山某处山峰的冰山一角。泠风吹叶,雾隐远山。我登顶了!我有些激动,心旷神怡,欢欣地张开双臂,拥抱清风。深呼吸,清澈的空气溢满清爽的口腔,飞雪茫茫,这一刻,我登上了顶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回想来时的路,低头是一级级台阶,抬头是几乎直上直下的天梯,是汹涌的人潮,是千千万万份对山海的热爱与向往。登顶的人,永远只会是坚定不移、坚持到底的人,永远只会是怀揣信仰、满心热爱的人。
歌德曾说,志向和热爱是伟大行为的双翼。不畏寒冷刺骨,无惧风雪交加,实现理想的路,何曾不是如此?我终于豁然——原来那股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力量,是热爱,是奋进,是希望。执着的从来不是山,而是充满热爱的登山的人。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登顶的那一刻属于我,属于热爱,亦属于那片茫茫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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