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余晖在云层中呼救,然而最终被淹没了。
冷冬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除了星星点点的月光如三两盏微亮的路灯,走在路上,只觉得周围都被空气与冷清包围。一步步走向家门,眼镜被从口中呼出的气模糊了,于是整个世界都氤氲了,昔日的五色霓虹随着喧嚣一同退去。
正漫无目的地想着走着的时候,前方传来一声严肃的警告:“请出示健康码!”我低头不语,打开手机,配合着亮出绿码。“好了,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与前一次不同的是,声音中多了些欢愉。
诧异于他的变化,我抬头望去,只见他在冷风中被冻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但还是警觉地站在风口里执勤。
我不禁心里有了触动,相比于他,我的些许烦恼又算得了什么?既而又萌生采访他的想法。“叔叔,站在风口执勤,辛苦吧?”
“还行,再辛苦,事情总得有人做;我不做,其他人也得做。”
“你不怕被传染吗?”
“怕,当然也怕!但是,我是党员,怕也得上。”
“叔叔,如果有人怕麻烦,不配合你的工作,你会怎么办?”
“大部分人提醒了,都会主动戴口罩、出示健康码、量体温;遇上不配合的,也只有赔着笑脸,耐心些,跟他讲道理,大家还是都能理解的。”
“多亏了你们的坚守,我们这些人才可以得到保护。”
他笑了笑,拍拍我肩膀,关切地说道,“小朋友,疫情期间还是不要出去逛了,待在家里总归是安全的。”
这时桌边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儿子,今年回家过年吧,我和你爸都很想你。要是工作不忙,就快些回来吧!”他抬头望了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走远了些回道,“妈,今年我就不回家了,这边我走不开呀。”进而是一阵沉默。他摁了电话,缓缓地走到岗亭的位置,继续他的工作。
“没想到你们的工作这么忙碌。每天给来来往往的人测温、检码,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开心地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疫情也总会过去的,我们的坚守会换来成功的。”
“我可以下岗了!”他指了指远方来的另一个坚守者,冲他挥了挥手。临走时他递给我一颗糖,“小朋友,生活总有不顺心,但总会过去,吃颗糖,开心些!”他似乎洞穿我的心事,我很惊讶,但还是欣然接过。
剥开糖,入口是一阵小酸涩,进而转化成一股回味绵长的甜味。等我觉察他离开时,他已经走远了,我望着他渐远的身影,路灯那散散的微弱的光亮,留下了一道孤寂的身影,那身影却义无反顾地扎进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