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汤牵着的思念都在进入口中的一瞬间化解,细细地品,那是幸福的味道。一一题记
“喝一碗红豆汤,整个夏天都清清凉凉的,日子啊,也甜蜜蜜的。”每每街边小贩吆喝着售卖红豆汤,奶奶含着笑意的声音又泛起回应的层涟。红豆汤,凝固着奶奶的温柔,凝固着祖孙两人的氤氲夏夜,漫散着布满蛛网的悠悠往事……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夏是蝉鸣,晚风,和贮藏着醇酒的黄昏。奶奶忽从长椅上起身。我跟着走进厨房。火光摇曳的柴堆,融化开奶奶唇边的一抹笑。
暖意缱绻,她揉揉我的脑袋,含笑地,“等等,红豆汤很快就好了……”昏黄的烛光泛着波,溢开饱和的色泽,映着她浑浊的眸,她的眸也映着火光荡漾,“小火才能熬出滋味,慢煨才能煨出幸福。
“咕嘟咕嘟——”绿豆被细细的泡泡吹到水面,又顺着细流沉下,慢慢吹得鼓胀。深绿的皮被撕扯开,如少女般羞涩地展露米白的肌肤。汤在锅里低声轻吟,幽静的空山中数不清的蝉高声和着,新雨后的水珠在屋檐上有节奏地、一滴一滴地淌。
时光,趁着这漾着心流的空隙,悄悄溜走了,长夜将至。她关上火,搅啊,搅啊,小心翼翼地。继而取几块冰叮叮咚咚倒到大盆里,又把炉上的绿豆汤“哗——”一声倒到碗里,亦放入大盆中,还不忘把炉底刮尽。做完后她已汗涔涔,她弯弯的眼角,粘在手背单薄的皱褶上,晕开岁月的斑纹,她斑白的发在疲惫的灯丝下悄悄泛着涟漪,泛着年华。
天空已褪去了夕阳瑰丽的华服,轻披一身暗蓝,赴星辰之约。夜是星光坠落的无尽深海,而星辰是落在夜空的细小金沙。轻抿一口绿豆汤,冰镇后的清凉瞬时占据了舌尖,悄悄向舌苔漫散绿豆的醇香。
久久回味,又滞留下难以觉察的回甘。正凝思着,鼻腔吸入的气体逐渐浓香,使我忽地清醒过来,才发觉,汤早已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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