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概两三岁时,爷爷也躺在藤椅上,一言不发,低头只顾品味杯中的苦茶,那时的我还过于的幼稚,有时靠近杯子闻一闻就后退了几步,苦涩的味道使我厌恶,爷爷也笑着看我,笑完就又品茶去了。
关于茶,老人是有讲究的,水温一定要达到他的要求,少一点不行,多一点也不行。还有倒茶时手要稳,否则茶的韵味也会随之改变。我一直好奇这老人手中茶的味道这么苦涩,怎么能喝的下去呢?
老人也常常说:“你还小,不懂,等到我这个古稀之年,你自然就懂了。”我也是半懂不懂,只好答应是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爷爷品茶。一次我如痴如醉地看着别人家门前的古柳因风,柳枝如同千丝万缕的线条般飘动,不经想:何时我的家门前也有一棵柳树相伴呢?坐在藤椅上的老人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起身去做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只见远处中栽这一棵小柳树,回头看着老人,老人也是泰然自若的继续喝茶。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爷爷为我而品茶。
时间如驹,流逝如点点滴滴中。
老人最后一次品茶是在逝世前的藤椅上,当时我在门外玩乐,回到家里见老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藤椅上,目光深邃,看着远方。后来啊,我看着老人躺在那里,仍然是那慈祥的面孔,但不知几次叫爷爷,老人都没回答。依然是那个喝茶的姿势,只不过周围的人都披着白色的头巾穿着白色的衣裳,不知在哭些什么了。
那次,爷爷因为时间而品茶。想到这里,几滴泪花打在了杯中的苦茶上,品了几口,感觉苦茶不是以前的味道了,爷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