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拉开窗帘,被暖洋洋的阳光拥了个满怀,粗略算了下日期,才恍然想起已经暮秋,不禁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走出门去,蔚蓝天空澄澈透明,镶嵌着的云层边缘镌刻着一卷秋日的思念,抹抹枫叶红映入眼帘,片片黄叶伴着缕缕落寂打着旋飘落。
或是心之所向,我信步走入那条老巷。一进巷口,记忆纷至沓来,是糖炒栗子的软糯甜香,是冰糖葫芦的晶莹剔透,是青石板路上隐隐逸出的水汽。黛墙白瓦,仍是那熟悉的布局,吆喝声不断,仍是那亲切的烟火气息。
巷子里一如往常的热闹,人头攒动,聚在这狭小的巷子里却并不显得十分拥挤。脚步轻盈,我走进那家糖炒栗子铺。铺子主人是位老奶奶,看见我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似漾开的水纹。她一边给我装栗子,一边笑着说:“好久没来了啊,是学习太忙了吧……”我应着,接过炒得热腾腾的栗子,坐在石阶上,吃着栗子,聊着家常。坐了一会儿,我向老奶奶告别,继续向巷子深处走去。
距离上次来老巷已一月有余,不少地方闪出了新意。我慢悠悠地走着,碰到卖花的,便买下几枝,倒也不是要送与谁,只是喜欢把季节握在手中的感觉。后又看见几只小猫小狗聚在一隅墙角,便兴趣盎然地蹲下来,摸摸这个,抚抚那个。它们竟也很听话,且一点不怕人,拱着小脑袋凑到我的跟前。待了一会儿,日头居上,我站起来,活动活动麻木的腿脚。
我继续走着,迎面撞见一家新开张的面馆,许久没看见新店了,我走了进去。店里人倒不少,他们正笑谈着吃面。店主人是对夫妇,年纪挺大,面上却都是喜气洋洋的,并不显沧桑。我要了碗阳春面,他们忙活了一阵,端上桌给我。葱绿碎末点缀在雪白面条间,切成碎丁的胡萝卜镶嵌周围,热汤浇上,那面条便裹上了一层泛人油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竟出奇的好,一碗面不多时便已下肚。结账出门,已是午后光景。
暖风微醺,风倚着我,倦意环绕,便转个身,沿着原路慢悠悠往回走。巷里的人家都在午睡,小贩们也回家休整,此时的巷子静悄悄的,偶尔一声鸟鸣也显得突兀。我放轻了脚步走着,暖阳当空,虽是秋末,却仿佛身处一场春的惊蛰。走出巷口,我紧走几步,又回头望了眼老巷,企图将老巷与涂满金辉的天空一并收入底。
低头望见手中仍握着那几枝花,轻笑,期待今夜如吻痕的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