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天变得那样触手可及,仿佛一把就能抓到天上软绵绵的云。越走越高,越来云里雾里,空气里的茶香吸入肺中再慢慢呼出。仔细一想,原来那就是故乡的味道。
那是一个清晨,害羞的阳光只敢穿过云层一缕一缕地照向大地,我也终于回到了故乡,远离了城市的喧闹。
当姥姥拿着篮子准备上山采茶时,我也如孩童般恳求着姥姥让我一起去。她的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小时候,拿棍子赶着你去你都不去呢!”她伸出手,笑着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上山的路因经常埋在雾里而变得湿软,姥姥拄着小棍艰难地行走着,我在后面猛地发现姥姥的背驼了,头发也白了。姥姥从小看我长大,在我面前永远是个女强人的形象。看着她饱受岁月的侵蚀,不免有些心痛。我轻轻走到她身旁,耐心地,一点点扶着她上山。
所谓“人总应往高处走”,到了山顶才会发现世间的美丽。微风轻拂一丛丛小小的茶树,天空不时传来几声鸟啼。天空是那么的蓝,茶的香气又让人的心那么的静。
姥姥用手小心地抚摸着这些茶树,生怕弄疼了它们,像是在安抚自己照顾了多年的孩子。我小心地将一株株青绿色的嫩芽放进竹篮,它们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我抬起手,用指甲轻轻一掐,将嫩芽捧在手心,这样的动作重复了许多遍。在回头看看姥姥,她也在乐此不疲地采着茶。那种故乡独有的幸福感充满了全身。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轻快许多,一路上姥姥都在回忆我小时候的事情。崂山茶,崂山茶,六岁之前它一直充斥在我的记忆里。离开故乡的这几年,这个词慢慢淡出了我的记忆,当我再去寻找它时,却发现没有一种茶香能代替故乡的味道,也没有一种茶能代替姥姥亲手给我泡的茶,那种味道沁人心脾。
回到家的我微微出了点汗,斜倚在竹椅上的我比任何一个时刻都畅快与舒适。姥姥将茶轻轻放入杯中,水中的蒸气缓缓飘向上空,淡绿的叶片散在水中,如跳舞一般绽开。
我轻轻抿了一口,不禁心中一怔,眼眶微润看向冲我微笑的姥姥。原来,这就是故乡的味道。原来,这就是故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