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着,等着栀子花开的日子。——题记
小步漫步在家门口,一出门就与微风撞了个满怀。风中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新翻泥土的气息。抬眼寻觅,原来是绿化带中的栀子花,洁白无瑕的身姿好似刚出浴的美人,不经意间,我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爸妈也才二十多岁出头,要挣钱,要有钱。于是把我交给了爷爷奶奶管教。爷爷奶奶是心疼我的,对我百般喜爱。
记得去爷爷奶奶家的那一个早晨,奶奶一听声,就知道准是我们来了。于是连忙跑出来,拿着那袋有点破旧的黑色袋子,笑脸盈盈:“小宝贝啊,又来啦,看奶奶给你新买的零食!”爷爷也连忙大步走了出来,拿着我最喜欢的超人玩具:“看!自从你上次走了之后,爷爷就给你买了一个玩具,喜欢不?”我一手提着零食,一手抱着玩具,可别提有多高兴了。
爸爸也进了屋,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起来:“是这样的,爸妈,俺和媳妇想出去赚点钱,这孩子你看……你们能帮我们带下吗?”爷爷奶奶一听就同意了。从那之后啊,我就很少见到爸妈了。不过有爷爷奶奶的时光,也是很美好的。
虽说当时我也已经有三岁了,可走路还是走不稳。爷爷奶奶经常抽出时间,带我去小公园里练习走路。而我哪能愿意呢?哪一次不是偷偷藏起来?让爷爷奶奶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爷爷奶奶也没法子,只好编造了这个谎言:“你不是很喜欢公园里白色的花吗?告诉你吧,那叫栀子花。栀子花,只喜欢走路走的好的小孩,你走不好,它哪能喜欢你呢?!”我听后可慌啦,栀子花可是我最喜欢的花,它不喜欢我,那怎么可以呢?
此后,每天一早我就拉着爷爷奶奶去公园里,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可免不了还是会摔一个大跤。可每当想起爷爷奶奶的话,我就拍拍膝盖的灰尘,又起来继续走路。日复一日,我也就慢慢学会走路了。
转眼我就要上幼儿园了,爸爸妈妈急着给爷爷奶奶打钱,但爷爷奶奶非不要,说自己有钱。
虽说爷爷靠载客赚钱,可那又多少钱呢?
一天下来有时就赚个十几块。可当时年小啊,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每个双休日都要拉着爷爷奶奶带自己去吃肯德基。每次都是坚决地说:“买,咱们孙子那么乖,不买怎么可以呢?”每次吃完肯德基之后,我笑的很开心,爷爷奶奶可似乎有点淡淡的忧愁。
很快我上小学了,可是我总是不听话,上课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总是想着窗外的事情。每次的作业虽然都完成了,但是字迹潦草,错误率很高。老师总是要家长。
又是一个周六,我像往常一样又睡到了10点多才起床。一睁眼,爷爷奶奶就站在我的面前,气氛显得很严肃,爷爷开始讲话:“宝贝啊,你再不认真读书真的不行!奶奶小时候想读书还不行呢!在家要照顾兄弟姐妹,还要帮着自己的爸妈。毕业考试那天就是因为咱家穷啊!读不了初中,就连俺小学老师都来骂俺父母!宝贝,要是你再不认真读书,告诉了爸妈,你……你就不能再留在我们身边了……”
我听后也怔住了,是啊,我再不认真读书,爸妈一定会把我给带走!这个时候,我的心中,燃起了热情的火焰。我再也不无所事事了,下课时,当同学们在操场上快乐玩耍时,我还在研究着不懂的题目;放学了,同学们已经回到家中开始玩起来,而我还在校园里请教老师问题;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同学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我还在桌子前不停的学习……
那年盛夏,我即将步入二年级。期末考试出来后,我喜悦地抓着那两张试卷,那两张用鲜明的红笔标注着“100”的试卷,我跑在回家的路上,又是栀子花,开得很艳,却又很纯洁。回到家里,见到的却不是爷爷奶奶,而是正在收拾行李的爸妈,爸妈一见我回来,便说:“你也要读二年级了,爷爷奶奶教不了,你今天爷爷奶奶就走了,我们要搬走了。”我听后,手中松下的那两张试卷,为什么?为什么爷爷奶奶要离开我?为什么就这样子毫无准备的离开了我?
那天夜晚,我自己来到自己的新房间。
白墙刷的很整齐,一尘不染,床也柔软舒适,可以在上面玩闹,家很大,大得似乎忘了带什么东西。可不知怎么也比不过那斑驳的墙,那个被我涂鸦得不成样的墙;怎么也比不过那木床,一在上面跳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怎么也比不过那个小小的家,刚好容得下我和爷爷奶奶的那个小小的家……
妈妈向我承诺:“爷爷奶奶会回来看你的,就在……每年栀子花开的时候!”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溜进来,好像一泓澄澈的清水,微风拂来,是栀子花的气味,是栀子花那忧伤的气味。不舍终究是会淡的,就像花香一样。走远了,花香就闻不到了;过久了,不舍也就清淡了。可是,纵使去了多遥远的地方,这花香我终究也闻过,终究也是不会忘的,就像我对爷爷奶奶的思念……
栀子花又开,芬芳仍依旧。你们说过,在那个栀子花盛开的日子,你们会来的,我信了,我等了,可怎么还是不见你们呢?哦,我知道,你们是有魔法的,此刻,这些栀子花,这些栀子花香,定然就是你们思念我的气息吧……
也许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换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也许就藏在栀子花的清香里……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