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年轮一圈圈啮咬而合,欲挽留,却未再复返。
——题记
童年,繁春。
“快出来吧,我早就看到你啦!”
她把自己的身体巧妙地蜷缩在草丛中,草虽短小,但足以把她瘦弱轻盈的身体掩盖。她知道同伴只是为了找到她才故作一副早就看到她的样子,脸上得意地绽放起一道涟漪,微微的红晕与春融为一体。
良久,太阳收敛了光。霏霏细雨洒在她脸上,草丛附近似乎也没了动静。她以为同伴回家了,便轻轻挪动手脚,小心翼翼地钻出了草丛。却没料到背后被人猛拍了一下,蓦地回头,见同伴得意地笑着:“我就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她娇羞地笑了,绯红的脸颊与雨中的桃花相映成趣。
青年,盛夏。
步入青年的她,揭下了斯文的面具,取而代之的则是活泼与俏皮。
“看树上那石榴,好大一个,可惜太高了,你手腿机灵,帮我摘一个!”同伴嘴馋,指着树上那颗又大又圆的石榴说。
“包在我身上!”她笑着吐了吐舌头,抱着树干就往上爬。
“哇,你属猴的吧?”同伴惊奇地对着她瞧稀罕,“那个那个,又大又红,口感绝对不比水果之王差!”
她踩上一根粗树枝,伸手摘下石榴,左手扶着树干,右手把石榴放在手心把玩:“这个我摘的,扔下去以后你可别私吞啊,分我一半!”
“那可不!”同伴拍着胸脯回答。于是她把石榴扔下去,重重地栽在同伴头上,她捂着嘴巴偷笑起来,随即抱着树干,嗤溜溜地下了树。
“你还是我朋友嘛,扔就好好扔嘛,咋还把我当枪靶子啦?”同伴捂着生疼的脑袋嘟囔着。
她对着同伴做了个鬼脸:“你这铁头功还挺好使,石榴都给砸开了!”她爽朗地大笑起来,宛如夏日似火的骄阳,虽一时的暑气逼人,却也神采奕奕,风流潇洒。
中年,繁秋。
她再一次脱胎换骨了,放荡不羁的过去早已随秋风而去,成熟稳重成为了她的代名词。
秋日的一个午后,她坐在书桌前,挥动笔尖,重温幼时那可爱的秋:“麦浪滚滚,便是金色海洋。沉甸甸的麦穗儿随风摇曳,时而高昂起头颅,寻觅着归宿……”
“干什么呢?麦穗儿成精啦?”同伴敲了一下书桌,俏皮地笑了一下。
她也被同伴的幽默细胞所感染,母亲似的对同伴说:“你呀,当年的热情没消去一星半点呢!”
“像你这样有什么好呢?跟只孙猴子似的,七十二般变化,看着捉摸不透!”同伴吐了吐舌头。
秋日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子留下了斑驳的光影,正好照在她渐显的皱纹上,格外清晰。或许,她已经老了。
老年,暮冬。
岁月正如四季的变迁,朝如青丝暮成雪。轻薄的鹅毛雪像一块雪白的羊毛毯,静静地覆盖着大地。北风呜呜地吼叫着,肆虐地在旷野上奔跑……暖意融融的屋里,她倚在沙发上,看着玩耍的孩子们。
“奶奶,你小时候玩过捉迷藏吗?”一个孩子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奇地问她。
她被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趣,笑了笑,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当然玩过啦!”
“什么时候呀?在哪里玩呢?”
“就在我小的时候,那年春天在那个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