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爷爷就咳嗽起来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透过窗子,看到爷爷在打扫院子,而厨房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的炊烟。爷爷的背弯弯的,我想起了村头的那座拱桥。
我跟爷爷住在一起,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一年只能回家一次,短短相聚后便离开家,外出辛苦工作。于是爷爷便担起了照顾我的担子,我记不清有多少个早晨了,一睁开眼,便能从窗子里望到已经忙碌开的爷爷,而此时的村庄, 大半还在沉睡中,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啁啾。
我走出屋子,深秋的清早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院子里落满了宽大的梧桐树叶,爷爷握着扫帚,唰唰地扫着,他的背真弯呀,身子又那么单薄,宽大的旧衣服裹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扫几下就停下来,拿左手捶捶发酸的腰,然后继续打扫。那粗糙的手像院子里干枯的藤架上吊着的老丝瓜,皱皱巴巴的。
我走上前,打算接过爷爷手里的扫帚,他不肯,说:“年纪大了就要多活动活动。”但我分明看到他脸上写着疲惫——就写在横竖交错、深深浅浅的皱纹里。“去吃早饭吧,待会早些去学校,早上的时间宝贵呀,娃呀,千万要好好用功。”爷爷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每一个音符飘进我的耳中都訇然作响。我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便赶紧扭过头,走向了厨房。
揭开锅盖,一小锅米粥,一碟青菜,两个白煮鸡蛋,还有几个馒头。扑面而来的热气中夹带着饭菜的香味。我吃着早餐,身上感觉热乎乎的,透过厨房的门看向院子,爷爷已经打扫完了落叶,他正把昨天收来的白菜放进地窖里。我看到他放白菜的时候,背几乎弯成了拱桥,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地落进浓浓的米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