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三月的天气带着些许舒爽,我迈出家门,与和煦的风撞了个满怀,风中透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乡里那棵桑葚树已经结果,一个个紫里带红、红中透紫的桑葚果挂了满树。站在树下,抬眸望向树上的桑葚果,正欲伸手摘下,骤然,一阵清凉的风伴着醉人的果香迎面而来,我闭上双眼,回忆那与她一起成长的岁月,渐渐沉醉……
犹记那个春日,午后的阳光很是慵懒,透过树叶,显得斑斑驳驳,人们早已歇下,而那棵桑葚树下,还萦绕着阵阵欢笑。
“栖栖,你慢点,等等我……”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寂静。“你快点嘛。”桑葚树下,是两个女孩儿嬉戏的乐园。远远望去,只见树后有两个五六岁的女孩儿,正费力地摘着树上那一个个深紫色的桑葚,然后又像是心虚似的,偷偷地往嘴里塞了一个又一个桑葚果。
“栖栖,我们要快点走,被发现就惨了……”稚嫩而又认真的声音响起,肉乎乎的小手正欲拉起女孩儿的衣摆,却被一把抓住。“冉冉,妈妈要带我去别的地方了,可能…可能不会回来了”女孩儿稚嫩的脸庞有些错愕,泪水在眸中打转:“为什么?”“妈妈要带我去城里上学了……”“那你还会回来吗?”略带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委屈。
“不知道,如果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女孩儿握着肉乎乎的小手,认真地许下了承诺。“那你一定要回来哦……”“好,我要是回来了就来这里”“拉勾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慵懒的阳光透过桑葚叶片,照着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把影子拉得老长,一阵微风拂过,掀起了女孩儿们的衣摆……
“啪——”一颗紫红的桑葚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将陷入童年回忆中的我拉回了现实。仰望眼前早已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桑葚树,心中不免有诸多感慨,或许思念着远方的那个人,或许感叹着时光的飞逝,或许惋惜着世间的遗憾,又或许痛心于无情的光阴……
纵使思念万千,纵使诸多感慨,而今,儿时玩伴不再,幼年趣味不再,眼前的桑葚树也即将离去,无情岁月留给我的,也不过是万般思念而难相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