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题记。
从前的生活走得很慢,我时常回归家乡。
夕阳烧掉天边最后一朵云,逃之天天。而那一点余烬坠入江海,也化了去。风吹过,村口老榕树的枝条摇得叶子拥挤着,沙沙作响,有些不堪重负的叶子摇摇晃晃,落了地。蒲扇推着风,杨起树脚下切磋棋艺的大爷为数不多的头发,大爷们乐呵着呢,眼角的皱纹也在笑。偌大树冠下,孩童们拥成一团,研究着游戏的新玩法,大人们聊着天,时而爆发出一阵哄笑。只有我迎着风跑,流窜在纵横的古道小巷中,暗暗祈求母亲落下的藤条能轻些。
月悄悄爬上夜的枝头,疯长着,直至独占整片夜幕。我揉着藤条落下的痕迹,尽管不疼,但我就是幼稚得想哭。趴在窗前看着天,云被揉碎,星星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月亮总有些寂寞吧。房门被打开,橘黄的灯光钻进灰暗的房间,是母亲。我赌气地盯着窗外,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什么东西放在书桌上。待她离开,我再看一眼,发现是一只玩偶,一只我曾久久凝望着橱窗里的玩偶。忽地心情愉悦,年幼的我不懂得愧疚,只觉得自己是对的,而母亲那般做是对我的妥协。
飞鸟咬住天空的尾巴,留下一轮模糊的剪影。稀疏的云却也铺过了整片浅蓝的天,学生们放学的喜悦浸得铁栏上的蔷薇越发幽香。我踩着落日的余晖,走在高台上,背着书包回家。古老的石板桥撒了一身光,底下金色的水波涟漪着,一圈一圈的,就像着生活般简单。我跃下,风将我后背的衣物撞出一道有力度的弧度,我与飞扬的马尾辫一并落了地,假想底下有掌声鲜花,风都要为我呐喊。
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父亲倚在岔路口,像往常一样,下班后等我回家。我与他一起走着,告诉他今天考了第一名,哪几个同学又吵架了……他听着,笑着,又取出随身带的糖果给我,也是我爱的口味。我自然地接过,却没能在在这默契中嗅到他的温情,风过树梢,将金光洒在他身上。我当时并不在意父亲的背弯了几许,银丝多了几缕,好像他永远都是年轻有力的,岁月是不会打败他的。
过去的生活总是抓不住,只能不停地将自己归置那回忆中。就是再也不能感同身受,也没觉得什么了,未来也会变成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