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车的乘客请刷卡,没卡的乘客请自觉买票。”呆板、无生气的大喊声传来,胖胖的售票员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脸上有一层白白的粉,散发出刺鼻的香味;长长的假睫毛,黑色的烟熏妆;手指甲涂成焦黑色,像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看她的血盆大口,心里真不舒服。“快点,门口的乘客都往里走。唉,说你呢,把你的包放在不碍事的地方,还有人还有人要上车呢!”她毫不客气地冲向一位民工大叔喊着,“怎么还不挪?说的就是你!”她的张牙舞爪,让这位民工大叔的脸羞红了,他赶紧将行李塞进了别人的座位下。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她挪动着胖胖的身体,挤在我的身边,我嫌恶的躲了一下,送给她一对白眼。一位老大爷提着一个购物袋,拄着拐杖,踮着脚步想挪上车,可僵硬的腿无法弯曲,始终在车门打转。旁边的乘客视若无睹,玩手机的玩手机,看风景的看风景……老人在挣扎着,胖售票员一个箭步挤到门口,将老大爷搀上了车,嘴里不停嘟囔着:“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自私!人都有老的时候。”我才正式的打量她一下,发现她的眼睛大大的,藏着干净而温柔。
车厢内响起“请您将座位让给老、弱、病、残、孕的乘客,谢谢”的广播声,但大家都若无其事,仿佛像没有听到一样。胖售票员大声的喊:“哪位同志给这位老大爷让位?”各位乘客的屁股像粘在了椅子上,没有人动弹。老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姑娘,没事,我站着就行,也就六七里路。”胖售票员又喊了一句,老大爷的脸红了,好似自己的行为给他人造成了困扰。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小男孩,一个急刹车,所有人向前冲去。老大爷接连撞了几下前面的人,前方传来嘟嘟囔囔的抱怨声,老大爷小声的道歉,卑微而无奈。“哪位乘客给这个老大爷让个座?”胖瘦票员固执地喊着,但没有人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人冷漠与麻木,真让人心寒,心中有些不屑和疼痛,又想知道售票员碰到这种情况会有什么反应。
胖售票员挤到黄色的座椅旁,示意坐着的一位染着红色头发,一脸桀骜不驯的小伙子起来让位,小伙子的脖子梗着,瞪着她不动。售票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黄色座椅为老弱病残孕座位!”刷地,整车人的眼睛投向了小伙子,小伙子的脸开始慢慢变红,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老大爷终于坐下来了。
此时的我对胖售票员充满了敬佩与敬仰,为了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大爷,扯着嗓门喊了10多次的“哪位乘客给这个老大爷让个座?”她的声音依然沙哑、机械无生气,但在我听来却成了美妙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