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景色千百年依旧,人之在世却如白露与泡影。一样的地方,却缺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外婆的花园和从前一样,充满了生机,活力。但看着那个熟悉的桂树,轻轻抚摸着树皮干巴巴的,布满裂纹,正和外婆的手一样,很是粗糙。桂花树已经过了花期,桂花的花季已经过去了,那树上绑着的秋千,竹编的座椅,那是外婆给我编的。
夏季的炎热让我们在树下乘凉,就算吹来的风也夹杂着阵阵炎热,我一会儿统统已学,一会儿揪条桂枝在天空中乱舞一气,不是扭过头看看外婆在做什么。回头我不禁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用竹竿做的圆圈里,外婆正用心的编着,一左一右,这里插那里捅,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了,我很是疑惑的问外婆:“就是?竹篮吗?还是鸡笼?又或者是盛米的簸箕?”外婆笑了笑,回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才缓慢的开口:“这个嘛…先不告诉你,等我做完你就知道了。”外婆的手熟练的编织着,尽管在跟我说话,但手上的活却丝毫没有停下。树下的阴凉伴随着阵阵清风将我的头发吹乱了,但我丝毫顾不上这么多了,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外婆在编什么。炎炎的夏日,火辣辣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那棵高大的桂树的叶子被风吹的左右摇曳,树下女孩儿坐在一位老人身边,满眼期待的看着老人手中编织的东西。
下午,外婆将编好的东西绑上麻绳,我紧跟在外婆身后眼巴巴的望着,似乎早已迫不及待,我一次次的问外婆:“外婆,好了没啊?好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玩?”外婆只是不慌不忙的踩在凳子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我:“很快,马上就好。”一边示意我扶着凳子,她小心的将绳子系在桂枝上,“好了!你可以玩儿了。”我看了看这个我等了许久的秋千,飞盘式的底还编了椅背,用布包上的麻绳做绳索,简直丑死了。我很嫌弃的坐在这所谓的秋千上,象征性的晃了两下,却发现异常的舒服。秋千像竹椅一样很凉快,知了在桂树上欢唱,风将叶子吹的沙沙作响,我坐在秋千上,耳边的风呼呼刮过,笑声与风声伴着和谐的交响曲,永远定格在那个午后。
如今这个秋千依旧在老地方,和原来一样独自在树下摇来晃去,但编制他的人却已不在了,桂花的花季没到,没在外婆离去时,在桂花盛开时打秋千,成了我的遗憾。
那秋千会一直在那里等待我再去将它摇起,但却永远不会再有那制作者陪我度过盛夏的寂寞,陪我度过童年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