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格外凉爽,耳畔是聪噪的蝉鸣,天空黑的无际,像一件被人抛弃的脏夜服。我从题海中爬出来眉目间染着浓重的疲倦。奶奶轻轻的从门外走进来,默默给我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小时候抬头都是万里无云的睛空,而现在面前只放了一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灯。画在手上的表从来没动过,却带走了我们好多。临近考试,我变得越来越焦虑,整个人像个一碰就会炸的定时炸弹,有时无缘无故对她发脾气,她也是那样神色平静,什么都没说。
小时候这样安静的夏夜很多。那的我们还没搬家,住在个偏僻的小老子里,没有空调和电风窗,没有在车水马龙。
那时候我会躺在她的臂弯重,在小小的阳台上吹看白然风,奶奶在给我讲故事,我在数星星。我爱如沸的繁星,皎洁的月华,在那个只会“床前明月光”的年纪里暗自生长。
老宅里似乎总是停电,爷爷点上一根蜡烛,美名其曰:“烛光晚餐”。大人们吃过饭后会在我家门口的长凳上闲聊,有时那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会带上看个红色的收音机,里面放着”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我听得这所谓什么《女驸马》,《天仙配》津津有味的扒着碗里的饭。
有时听厌了,会出来带上几个伙伴一起玩。那时候没有分得那么生疏的你家我家,走进别人家和走在路上一样自然。点根蜡烛,没有道理的玩着脚牌里的一二三。烛光里织满了笑声。
家里是很老很老的地方,伤佛只要它一打喷嚏,整座房子都会抖三抖。墙是土黄色的泥,角落是四根粗大的木头,上面有被雨水冲刷过留下的笔走龙蛇的痕迹。瓦片的屋顶会漏雨,敲击地面时滴答响。
“刷”的一声,大雨瞬间倾泻而出,我突然回神忙去关窗。牛奶早已凉了,天空中也没有星星。
可我依然想努力成为那个胸中装着星辰大海的简单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