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偕满
人间的温情跨越无数岁月和命运的阴霾,将记忆烘烤得蓬松而馨香。——题记
时光在老家愈来愈老中悄然飞逝了,裹挟在记忆中的时光,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走得飞快。而今,我只想将那些关于老家琐碎的记忆珠子,一颗一颗用怀念串起来,当作项链坠在心房。记忆的闸门吱呀作响,风敛起了时光的衣角,在我面前勾勒出老家的模样。我的老家坐落在偌大的广西群山万壑间,它源于祖辈躬耕的大地,是黄褐的泥土砌作的;源于方圆几里内的逶迤青山,是泛着淡香的木材构造的;又还是源于恒古不变的大地,是烧制的黛瓦搭建的。它只是带着院子的土瓦房罢了,丝毫比不得水乡人家的粉墙黛瓦那般精致、动人。但它质朴的样貌却一直铭刻在我的心尖。老家院子西南方种有一棵沙梨树,黝黑粗糙的树皮包裹着笔直的树干,枝头上缀着朵朵绿云。仍记得,五岁那年的我在院子里游逛,阿爸阿妈对我说树上的沙梨成熟了,可以摘了。那时小小的我,抬起脑袋,瞪着眼睛去看想要隐藏在绿叶罅隙间的沙梨,想要去摘,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太矮了,与梨子如隔天堑,只能在树下眼巴巴地望着。
从小门走进的阿爷看到此景,嘴角漩出和蔼的笑,走过来对我说:“这样可是吃不到沙梨的,要拿杆叉才行。”说罢,他就走到梨树对着的杂物房里,拿出了一柄简陋的竹杆叉。我殷切地看着阿爷走到浓荫底下,细碎的阳光被梨叶筛下,轻轻浅浅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举起长杆叉,让杆叉头在绿叶间穿梭,手上控制力度,一扭,一颗沙梨就在叉间悬挂。阿爷虽正值花甲之年,但在那刻,他如同枯木逢春,焕发出青壮年的生机,为我摘下清甜解暑的沙梨。光阴流转,记忆变换。眨眼间,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每当暴雨倾盆,阿爸阿妈就会在雨前乌云密布之时,用一大块木板盖住窗户,还用一根木头顶住木板,以免脱落。窗户一盖,黑暗便在屋内悄无声息地蔓延,因此我们兄弟姐妹三人就不乐意待在房间里了,直接会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你追我赶。檐外,雨珠缀成天空的流苏;檐内,嬉笑成为美好的童年。那些过往烟云凝结成一颗颗珠子,在眼前闪得飞快,我只能在空闲时间悄悄取出其中一颗,怀念那纷繁题海之外的一点微光,一份安逸。我用怀念把过去串成项链,一串扯不断的项链,这样那年那人那树那景就永不泯灭。
教师点评:文章中心明确,内容具体,文笔优美,情感饱满。文章字里行间流露着浓浓的情感,颇为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