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江南已是晚春时节。我们出发的时候阳光明媚,两边的树木已开始葱茏,河水也随着这段时间的降雨,涨满了河岸,混浊又湍急。田间的细荷已经长出了大半,烟叶是早就茂盛了的……
旅游大巴带着我们翻山越岭,盘旋而上。我和家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地到了目的地——传说中的八卦脑景区。这里就是我一直向往的映山红开遍的地方。
上山的路是木头搭建的,有些狭窄。刚进入的这片林子叫快活林,有很古老的杉树,而且笔直参天。再往上爬,是水泥铺的台阶小路,可能受日照、风力和稀薄的空气等的影响,越往上爬,两边的丛木越是低矮,只细长不粗壮。小路蜿蜒曲折,本来爬上去就不容易,我还要牵着三岁多的弟弟,还好路边时有设座。沿途一直有音乐在缭绕,妈妈说,如果能够放《高山流水》或《英伦三岛上空的虹》,可能会更配这里的意境。走走停停,慢慢接近山顶时,就出现了一些映山红,可惜已经错过花期,花瓣很小,而且大都不艳,零星地打着盹似的。
越接近山顶,风力越大。离山顶还有500米时,突然有一阵大雾弥漫着整个山顶,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我们犹豫着要不要往上爬,后来还是决定爬上去,花王还在山顶呢。
山顶居然是一片天然草场,有大片大片的映山红树丛,大部分都凋零了,好像刚受过一场雨或是刚被强风压折。零落一地的落红,让人陡然生怜。其他树丛有的长出了新叶,有的已经枯萎,只留一树棕色的枯死了的残花。原来花谢之后,树叶并不会很快生长出来,而是要等花完全开败,完全枯萎化成树皮一样的棕色之后。这些花散落在枝头、依附在枝头的样子,像是在和树拥抱诀别。我完全能够想象它们开得辉煌开得娇艳开得夺目的样子——灿若云霞。
山雨来了,我只瞥了一眼花王,它已经长出了很多新叶,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又在为来年的春天做准备,这种生生不息的生命,多么令人敬畏啊!我不由感慨:人生在世不容易,何不努力绽放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