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摆脱不了记忆里的很多零碎的影像比如小巷。以泉州的这种发展速度想要再回到记忆已经不可能了。那时在安海老家小巷多的如同围棋盘格子,每条巷子都有凹凸痕的青石板铺成长年,每月被走得油光水滑,以至于以后走在小巷阳光总会亮堂地让我睁不开眼。
我喜欢在小巷里走的柳暗花明的感觉,偶尔到巷子狭窄的地方要侧身而过,阳光角度很好地照着半片墙,风从那幽深的出口吹进,把那些灰粉剥落,那种无可言喻的曼妙的感觉。当然,巷子对我最大的诱惑还是那一间连一间的美食店——卖成粥的,肉粽的,赤西米粉的,五香卷的,马蹄酥,牛肉羹……整条巷子都水气蒙蒙香气扑鼻。我上幼儿园时家住在古榕巷,说是巷却以颇具街的规模。放学穿过小巷时我总会放慢脚步,那儿有间做鼓的店,经常可以听到沉沉的大鼓的声音,妇女老人用方言攀谈的声音,悠长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惰懒的狗吠声,那些画面宛若如梦。在“请讲普通话”的熏陶下,我至今也不能把川话讲清楚,那条巷子则是我听乡音最经常的地方。长大后再回古榕巷早已物是人非,平滑的水泥地面车水马龙,所有的交通都拥挤而来,绝尘而去,身边走过的时髦女郎一句话里面连蹦了好几个英语单词,我在川息的车流中找不到我童年的古榕巷。一辆宝马向我按了好几声喇叭,我才缓过神。那一刹那,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时不时的,我也会到后面的山上玩耍,山顶是一片不小的密林,我常常会在那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每一次去那里,我都会习惯性的捡上几片精美的落叶带回家收藏。
每当小雨过后,竹林就成了一个好去处,雨水滋润后的竹林弥漫着竹子的清香,闻起来沁人心脾,如果走着走着不小心碰到了竹子,几滴顽皮的小水珠就会猛地砸到你的头顶吓你一跳,像是在和你捉迷藏一样。小鸟在头顶浓密的竹叶中放声歌唱,小鸡在我的脚边跑来跑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有时候,我真想在这里面修一间小屋,住上一辈子。
但令人敬佩的是,鲁迅先生却并未绝望,“路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可以看到他燃起的希望,他坚信这种希望也会如顽强的野草般遍布每个人的心底,可悲的牺牲者会得到唤醒,得到祭奠。故,乡,终会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