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
——题记
偌大的院落,宽敞的白墙,阳光避开的余角里,爬满了碧绿的爬藤。藤条交织地密密麻麻,把白墙覆盖,透过藤蔓交叠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丝白漆墙面。
蝴蝶飞进玫瑰花房,上蹿下跳,蜜蜂搬进野花丛,忙忙碌碌。只有这面爬满了藤条的白墙无人问津。阳光偶尔游走在墙面上,微风偶尔抚摸在藤叶上。在纷杂喧嚣里,白墙安静又神秘。
旁人看来无聊无趣的一面白墙,是藤蔓的全部世界和家当。它们生来渴望阳光,惧怕着黑夜与冰冷,可上天将它们派遣在这院落里最冰冷的一角,它们企盼阳光像照耀屋子上的窗子一样大方地照耀着它们数不清的零零散散的用生命爬出的藤蔓和碧绿碧绿的藤叶。
它们拼命攀爬时,周身被冰冷覆盖,叶子惧怕的缩成一团时,它们就会幻想,幻想阳光毫无保留地像蜜蜂抚摸花朵一样抚摸着它们的叶子。它们在黑暗中摸索,用一点点的意志,将爬藤覆盖到整片白墙它们吃力地向上生长,爬上高高的围墙,爬上水泥砌成的屋子。它们翻过围墙,把手臂伸出院子,爬上高高的窗子,紧贴着玻璃的外侧,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它们高傲的头颅,微风轻舔着它们泥泞的足背。
在攀爬的历程中,无数的藤蔓枯萎,化成像薄纸一样的皱皱的纸片。藤叶从藤蔓上脱落,藤蔓只剩干瘪的身躯,爬藤疼的挣扎呻吟。枯萎的藤叶在风中起舞,被空气托得很高很高,高的越过白墙,被阳光闪过一瞬,然后坠入泥土,灰飞烟灭。
在泥泞里,爬藤忍着悲伤,借着光热,把手臂伸得更长,卯足了劲儿向上爬。在经历了无数次叶落和枯萎后爬藤爬上窗子,感受到了阳光照射的感觉。它在阳光下歌唱,它反复注视自己身上的伤痕,纵情起舞。碧绿的藤条在白墙上摇晃,像在讴歌着生命,又像在呼唤生灵。
人类终其一生,从泥泞里曲折爬行,顶着无数的冰冷与黑暗,为了一点点光和热顽强拼搏;人类终其一生,留下的伤痕无数,留下的声音甚少。终有一天,爬藤会枯萎,会风干成交错的枯枝,但白墙记得,窗子记得,它们曾为了理想和信念,那样热烈又勇敢的活过、攀岩过、挑战过。
我不惧怕这短暂的一生碌碌无为普普通通,我惧怕终其一生,我都没为自己拼过命,没为自己坚持一次硬抗到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