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中,有一株梅。它就在我家后院的墙角,它是从公园挖到我家来的。那时候的它,正值容光焕发。可就是因为这样,它才被夺取了什么……——题记
那个时候,老家发大水。全村人把屋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在一片空地里安了家,大水汹涌澎湃,势不可当。小小年纪的我,被吓坏了。凶猛的大水过后,取而代之的,是被肆虐过的家园,到处都是木板,到处都是从各个家里卷出来的东西。大家也只好无奈的将这些收拾好。平平常常,我就是喜欢去那个公园,因为那里有我最喜欢的风铃花,绣球花也是很好见的。还有一株在冬天我的好知己,一棵老梅树。绣球花,风铃花被吹倒了,没关系的。因为我家有无尽的种子,随意泼洒在上面,就能开出老大一丛的花。而我每天都会在她旁边傻笑。奶奶见了,也是又气又无奈。有的时候,还被我这一副傻样给逗笑了。我的心就这么想着,不过发完大水的那一刻,我想的并不是家里的设置会怎么样,而是想念着风铃花,绣球花,它们会不会留下几株?那棵梅树,不会被冲刷掉吧?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公园,看着眼前的那一副景象。我的心不由得猛地一震:绣球花,风铃花没有一株是还在的,就是连那一棵老梅树,下面苍老的树根都露了出来。这一棵梅花树,好像憔悴了许多。我看着可心疼了,连忙跑回家,拉着奶奶去了公园。我嘟着小嘴,眼泪汪汪的在眼睛里打转:“奶奶,你看那一棵老梅树,多可怜啊。我们把它移植到自家院子里去吧!”奶奶望着我,没有,说些什么。刚要说些什么,可又将要说出来的第一个字,放了回去。“好”奶奶犹豫一会儿,只好这样做出了选择。
我开心极了,但是好像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并不是快乐,而是一种潜在的担心。但一听奶奶这样轻易的答应我,我也是十分的激动与惊喜。终于,在发完大水的第三天,奶奶果然找了几个人一起将这棵老树抬了起来,一步一步。似迈着沉重的步子,这是我显而易见的一种感觉。可那是小小的我,只是从心发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们的步子这般沉重,难道是我选择错了什么?在这个冬天已经被移植在后墙院子里的那棵老梅树。开出了比在公园里还要绚丽多彩的花。一朵朵花娇嫩欲滴,红艳红艳的,想枝头的一滴一滴心头血,一片片雪花落了下来。堆积在火红的梅花瓣上,白色的肌肤,对称着红色的衣裳。更显得白愈加清秀,也更显得红愈加娇媚。这一棵树上仿佛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绽放出了自己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芒。它们是那样的有生机,勃勃向着太阳。近看,像一朵朵红与白相交的蝴蝶,在枝头游荡。像蝴蝶,又像云彩,亦或是一缕一缕轻纱似的绸缎。远看,更像一株在冬天与众不同的雕塑设计师所雕刻的杰作。它刻画的是那样生动逼真,是冬天最美的写照。我就在这梅花树下,一边舞蹈,一边欢唱。奶奶在一旁,却流露出一抹的伤感……
第二年的冬天,那棵梅花树却没有再次绽放自己的芳华。连一片叶子都没有长,孤零零地屹立在墙旁。像个已经死去的婴儿。我见了,不由得伤心,去年还好好的,今年怎么成这样?难不成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吗?因为这一棵梅花树的失败我不经,有些烦恼。我问了奶奶,奶奶没有回复我,只是慢慢悠悠的告诉我,长大了你就会慢慢理解的。把我听的一头雾水。
长大了,我在一个老人那里,终于明白当这颗老梅绽放自己一世一生中最绚丽,最夺目的那一刻时,它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流失了最后的生命。当大水无情的冲刷它将树根冲刷上来时,它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本就应该死个东西。在我家院子里。绽放出自己最后最荣耀的时刻,那时候的我,不应该快乐,也不应该高兴。而是应该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不舍。可这些我都没有做到。那一个冬天或许那一刻,老梅树是冬天,是世界送我的最好的礼物。它让我懂得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同时又让我遵守了什么。听完老人说的话,我笑了,是辛酸的笑……
待到那一瓣瓣梅花落下时,或许我已经不在花下了,而是在老树的前面,坐着摇椅,望着那盛开的梅……——尾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