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美景不算太多,一处枝叶淡绿,一处花枝染红,胜过千万句对美景的描述与啰嗦。各赏春景,自候花开,自赏月圆,每人都有各自的孤芳和皎洁。
京城的春天是我素来所喜爱的。尽管大城市的运转所带来的热量已悄悄抹去了春天与夏天的界限,但阳光与与开阔地方的花草树木却从不骗人:阳光柔和地挥洒下来,没有夏天烈日的肃杀,也不像冬天时那似有却无的热度。阳光仿佛也同这世间签了合同,只在每年的此时表达出温柔。小院里的地上,砖缝之间已开始泛绿。无言之间,万物也已探头,准备这新的一年。
林清玄在《人间有味是清欢》中写到:“会看花的人,就会看云、看月、看星辰,并且在人世中的一切看到智慧。”我亦自知没有如此的大智慧,但不妨碍我去欣赏春天的景色。
背阴处犹存枝头细雪,向阳处已露青枝嫩叶。屋檐的冰棱已化作春水,滴落在草坪上,寻找着属于它的繁星。
“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如是写道。思来想去,我不单欣赏着春日的美景,也享受着春夜的舒适安宁。
惊蛰已过,入夜睡梦之时,四方的虫鸣声如约地赶来了。小时候最烦夏天不断的蝉鸣,可每到秋季冬季,没了窗外的虫鸣与蛙声,入夜的梦只有绝对的安静在我左右,反而更难入睡。
于是生活就这样反反复复,又看似自相矛盾地过着。抱怨过夏季的蝉鸣,在秋季冬季里回忆着曾经的声响,又在新一年的春天里重新听到那些低声细语的伴奏。
春天是短的,老北京人们常说“春脖子短”,春夜的梦也是短的,这是为数不多的不热不冷,又不湿不燥的时节。一场属于春天的梦,悄悄地就会变得热烈,迎来了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又折腾出一身汗的盛夏。
唐朝孟浩然的一句“春眠不觉晓”,宋朝蒋捷的一句“又似春眠未醒”。懒倚玉枕,困顿春眠,赢得春眠足……古人对于春眠的诗句亦不在少数。
愿得春光长久存,怎奈光阴添岁轮。越是用心地品味生活,越是反思自己对时光的虚度。或许人生亦如四季,而你我正值春天。伤春惜时,自古常态。
就像莎士比亚的《陌生人》中所言:“小时候的那块画在手上的表,没有走动过,却带走了我们最好的时光。”
世间仍会有无数个春天,也仍会有岁岁年年,供我们去回忆,去珍惜。且以抗疫时期的一句话作为结尾吧:
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文/喵星人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