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自难忘

六年级 写景 650字
2020-07-30 13:32:35

那是一树的烟火,缱绻着深深浅浅的粉红,火一般地燃烧,烧成满天绚丽而沉默的落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第一次感受到了诗经里这两句的深意。

一棵老树,倚着土墙,开着新花,享着旧芳。无风戏,无蝶跹。

原本我对此行不抱有太多欣喜,自儿时起,我们便时常拜访在农村的舅爷家。我以为,这里的一景一物我都了如指掌,清明时节一望无垠的油菜花田,国庆假里果实累累的柚子树和柿子树,我岁岁观望。但当我拼命地妄图从记忆深处挖出一点和桃花有关的片段时,只有一点空灵的回音从空空荡荡的山谷传来。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四处无人,我伫足而望,只是一抹朱砂、一醉酽酒、一静年华。霎时,不敢呼吸了,生怕一举一动都能惊动定格住的一刹那,扰乱笑盈盈的娇瓣,化作烟雨消散了它。花碎了一地,心也会碎了一地的。不知是岁月静好了繁花,还是繁花静好了岁月。我不敢靠近许多,那树依在别处人家的院落边,那户人家也是矮矮的几间房,院子里养着鸡犬,围着一圈竹篱笆,篱笆外有一处小荷塘与舅爷家的耕地相连。有些“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可这里不是江南,没有那么多小桥流水,只有万顷平川上的一点人家。

村庄的一切都朴实,朴实的人、朴实的树、朴实的墙。那一方矮矮的土墙,雕琢尽岁月的沧桑,很少见了。如若立在那里的是一堵金碧辉煌的宫墙,桃花的味道必会变上许多。没有比最朴实的土墙更衬这老树繁花的了。

胜景如斯,奈何有的人不在此。慈爱的曾祖父归天时,我不过三四岁。霍然,好像明白了崔护的那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村庄的一切都旧,树旧墙旧人也旧。被遗忘的田野在春天迎来了新生,相信新时代里它会像这棵树一样继续开出繁密的炽热的花。

我饮下这一碗畅快甘甜的春意,全身上下的血液随它流淌,蜿蜒出处处美好的生活,哪怕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