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守候我心处的那一树梅,在往后的岁月里,等待一场寒冬,侍一次梅花开。
——提记。
五片花瓣攒在一起,被风雪磨得圆润的棱角完美如一弯新月的轮廓,却有不似新月那般咄咄逼人,锋利冷漠。新月的轮廓似刀锋,圆润却带着寒光冷意,清冷高傲,似乎总是高人一等;此花的轮廓却似水珠的边缘,那样饱满,那样柔和,似乎总是平易近人。梅,没有柔中带刀的习惯。她活在冰雪的凄厉之中,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仍保持着花瓣的柔软,花瓣边缘的的圆润。
狂风袭来,身穿棉袄的我还是打了个啰嗦,吸口凉气,夹紧了身子。我看那初生牛犊的梅花,在风中打颤,但没有,它只轻摇了几下,狐假虎威似的,它收起了的笑脸,不紧不慢的对抗这一切,仿佛对风的愤怒了如指掌,不知怎这红润的颜色令人心安,不知这是有怎样的毅力,梅树也对梅花格外的维护,归然不动的矗立着,在嘲笑无知小儿的戏法,在这看起来毫无嫩叶的脆嫩枝干上,有着梅花,是代表他对抗风险胜利的证据,他们在示威,他们在不屑。我却看出了一副面对天地的傲骨。
那样浓郁的玫红,有着与鲜红一致的亮丽,却没有鲜红的妖冶。鲜红属于玫瑰,鲜艳却如美女蛇一般;此花的红却似一妙龄女子,那样引人注目,却又不妖不媚。红红火火的绽放在枝头,暖暖的,似乎是一树小太阳在为世界贡献自己的温暖。梅,没有魅惑众生的兴趣。她惟愿在凄风冷雪之中,用生命温暖世界。
那样清淡的芬芳,纵使馥郁,犹不谄媚。梅的清浅不是胭脂的庸俗,没有那种让人腻烦的浓郁,只是淡淡的,浅浅的,就像是一条小河,不紧不慢的流淌着,在悄无声息中,将清香盈满乾坤。她的香纵使浅淡,却不是昙花一现,而是延绵不绝的,缠绵不断的,哪怕在风雪之中,也能保持自己的清芬。梅,没有胭脂俗粉的庸俗和轻薄。她惟愿用她缠绵久绝的清芬,让冬天的寒风多一分柔软。
她是那样娇艳的花朵,却是特立独行的生于寒风之间,凋于暖风之中。山花烂漫,她独占指头;万物复苏,她却又悄然隐去。她的绽放,为的只是冬天,那孤独的冬天,那沉寂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