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谭》曾云:“心不可不虚,虚则义利来居;心不可不实,实则物欲不入。”谦逊是君子的处世之道,意志坚定方可抵挡外来之物欲。人生是一个有限的世界,莫当井底之蛙,狂妄自大,固步自封,举步坚定方行其远。
“不骄方能师人之长,而自成其学”。卫国有大夫孔圉,聪敏好学,不以向地位低者求问为耻,赐予“文”的称号,“不耻下问”得之于此。圣人出人,尚且问焉,缘因“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是故圣益圣。世间博大,五千年精粹糅合,自五帝三王到秦皇汉武,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纵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未能全通,唯有谦逊得长远。
谦成业,骄毁功。唐太宗以人为镜,重用魏征,广纳人才,贞观之风浩荡长存。明末起义领袖李自成前期尚能礼贤下士,但显赫功绩滋长了其骄傲,他杀害重臣,以至军心涣散,功业毁于一旦。又有刘邦虽先破咸阳,却遣关守将,不取财,不幸女,遇项伯以兄事之。谦助他得民心,聚人才。反观项羽,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魄,但刚愎自用,妇人之仁使他于垓下之战惨败,无颜见江东父老。
谦须稳,坚定稳妥是智者的底气,步步如履薄冰,举步维艰,不可稍做松懈。爱迪生一千次的电灯实验,居里夫人煮沸的一锅锅沥青矿残渣,霍金在轮椅上蚕食般一页页书翻过,梵高一幅幅沾满颜料的画布……艰辛成就了辉煌,同样沉淀了骄满。他们的心不再囿于名利,谦逊的形态逐渐丰满,成就于步步坚定。
宇宙漩涡中,每个人不过是一粒渺茫的沙砾,无可骄之处。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是为君子的基本准则,寸步唯坚是君子声德的积累与加固。唯此二者,方成坦荡之道。
孔夫子所言:“君子泰而不骄”,君子当谦,当稳,谢纷华而甘淡泊,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