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我随父母回到老家祭祖。到达时已是傍晚，太阳只剩些余光，坐了一天车的我头昏脑胀，只想寻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车缓缓停下，那座灰突突的老屋打开了我记忆的阀门。

推开残破的大门，一股陈旧的气息迎面而来。记忆里幼时的老屋总是充满着花香，奶奶是酷爱养花的，主屋的那面墙被藤曼盘绕着，夏日里奶奶依靠着那面墙乘凉，我耍坏去拽藤曼，总是会被奶奶用蒲扇打手，而如今再环顾四周，虽然隐隐透着熟悉，但那面曾经茂盛的藤曼墙早已干枯，只剩几条干巴巴的挂在枯黄的墙壁上。而墙的大部分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虫洞，四周几乎被蛛网占领。我心中一阵酸楚，低下头佯装被风吹干了眼，继续向屋里走去。

那个承载了我童年的小房间，似乎还是如此亲切，但屋里早已布满灰尘。我走近幼时睡得那张小床，那时画的画还贴在床头，隐约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我和兔子”。在奶奶那时养的所有动物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兔子，但奶奶总是不允许我将兔子抱进屋，每次我总会趁着奶奶做饭时将兔子偷偷放到我的床底，自己躺在小床上，听着兔子在床底摩擦出来的声音。如若被奶奶发现，我便将自己塞进被子里，直到奶奶允许兔子在我的房间才肯出来。思绪回到现在，看着那张干巴巴的床板，我试图再次躺上去，却发现哪怕我蜷缩着身子，那张小床也无法容下长大后的我了。

那个承包了我欢笑的后院，似乎还是如此温馨。爷爷的甜菜地里，总有我捣乱的身影。无论是我要荡秋千，还是我要举高高，爷爷总是会一一满足我。我在这里跟爷爷玩耍，后院总是充满了我和爷爷的欢声笑语。而如今，我再次回到这里，那个记忆里高大的身影却已不在了。

太阳已全部落山，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在地平线，父母的呼唤声响起，我被拉回现实，我胡乱地擦掉眼泪，含糊地回了一声，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有个清脆的童声，远远地也回复了一声，“哎，爷爷，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