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濛濛,杯内散余香。略显破旧的透明小茶壶,弥散开醉人的芬芳。盏盏小杯盛满溢香的甜杏酿,萦绕在青石小院的每个角落,仿佛浸染丹青。姑姥斟上一盏蜜酿,轻轻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浅吟一首小调“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红晕满面,撑一把油纸伞,着一习素旗袍。缠绵微雨,点点黄昏。甜杏酿的香,是我对姑姥印象里一抹清雅的留芳。微雨,浅漫。轻踩着小院的青石砖,提起轻柔的小裙摆,与姑姥走向后院。被清雨濯洗过的路面,淡淡地映出姑姥如花的笑靥。每一树的小杏子,都因为有雨而格外惹喜,银黄的,缀满枝头的土壤也馥郁清香,偶有几只不知趣的鸟儿扑朔枝头,荡起一阵黛叶落华。
那时的我,怎会安静享受,只顾着一直摘取香杏,不知疲倦。每次从后院回来,都是一筐“丰收”。大抵是出于嘴馋,一筐的香杏,不一会儿功夫就被我吃了大半,清冽的香甜,让我明明肚子鼓得圆圆的,却还要往嘴里塞。唇齿间的丝丝甘甜与青涩融为一体,像一朵朵杏花肆意绽放我的味蕾。
姑姥却在一旁笑道:“你这小馋猫,杏子都吃光了,蜜酿用什么呢?”我这才住了嘴,敲敲脑袋瓜,咧开小嘴,笑了……
碗底仍有余温,捧一把小香杏子,流转芳华。笑,涂满了小院;香,温润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