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带我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的路很陡,很长,但每逢长假必去。小时不知道那是哪,长大才知道,那地方叫老家。或者,叫故乡。
读书以后,就很久没回乡了。最近一次让我忆起故乡的,是郑板桥先生的一句诗--“一帘春雨飘儿菜,满来秋风扁豆花”。写得多好啊,它让我又忆起那与凉秋风雨为伴的扁豆花。
外婆家栽了两架扁豆,一临春就抽芽了。常常到了夏天,就爬了一墙的绿。但最初花还开得不盛,只像几颗稀疏的星星缀在上面,紫色的,煞是好看。
若是在夏转秋时回乡待上几个月,便是极好的。起初,扁豆花悄无声息地一朵一朵冒出来,趴在藤上。这时它们不过与各种花一般无二,甚至不如别的花艳。可一到秋天,经历了连绵的阴雨卷地的狂风,它们就来神了。常在别的花且开且落之时且落且开,独自伫立在风雨中。雨是冲不垮它们的,反更衬出它们的孤傲。
这还不是我记忆中扁豆花最好的样子。要是在盛秋,扁豆就结了。在这时回乡,便有口福了一—扁豆可清炒,可炒肉,可炖肉,更可卤可拌成小菜,反正都是极好的。要是愿意,也能入汤。做一桌扁豆菜并非难事。而且,外婆每次拿扁豆纯肉、炒肉、入汤、清炒,都要用柴火煮。再加些扁豆的枯藤来烧,则更美味。这些菜都是热乎乎香喷喷的,不同于电子炉烧出来的
扁豆花与扁豆,在我记忆里散着乡情的味道。
老家的山水,都是极美的。
在城里生活久了,总想去乡下看看。看看那山、那水、那田野、那星空。
小时我总不愿去乡下,而母亲也为这事伤脑筋。慢慢的,我吵着要去老家。那山水呀,像水墨画,真切地萦绕在我心田。山真是洗墨色的,好似被水与云给稀释了。
登山又自有另一番景象,特别是没人工开发也不高的山并不荒芜,除了竹林、松林、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树、弥漫的草。甚至能碰上几只松鼠,拖着大尾巴啃松果。偶尔会飞出几只孤鸟,飞向湖边。那湖中总是有一叶小舟,不急不慢的,飘在湖面上与飘在空中没两样。只是傍晚前得离开,那清澈的湖水是会吞掉太阳吐出月亮的。
小山与翠湖,深藏在我的记忆里,贮藏乡情的静好。
今日又思故乡,只因一首民歌。小童的声音无忧无虑,唱不出乡愁,却唱出乡情。
“故乡短,故乡长,何日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