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江歌

在我家的阳台上，大大小小的花盆挤得像排队的小朋友。生日那天，爷爷说要教我种凤仙花的秘密。捧着新买的紫砂花盆，爷爷教我先垫碎瓦片。我学着把黑珍珠般的花种倒进手心，捻起两三颗轻轻撒在松软的泥土里。该浇水了！水壶喷出的水雾映着晨光，像在盆里架起彩虹桥。爷爷摸着白胡子说："早上记得把花盆转半圈，这样苗儿才长不歪"。绿芽破土的那天，我整个下午都趴在窗台边。手指小心地抚过绒毛似的嫩叶，忽然想起电视里植物的生长需要音乐。从那以后，我总在写完作业后举着语文书给小花苗念课文。有次给它唱刚编的儿歌："小花瓣在月光里洗澡，露珠是星星掉下的眼泪"，惊得花枝都跟着晃了晃。

渐渐地，青白色的花苞爬上枝头。那天清晨推开窗，五枚粉嫩的花瓣正对着阳光跳舞，露水沾湿了我的鼻尖。我把开花的照片贴在观察日记本里，下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原来每颗种子都藏着一整个春天。现在我的小花盆旁多了个竹编篮子，里面装着爷爷悄悄放的园艺剪。每天给花儿们浇水的时刻，都能听见背后传来沙沙的翻报纸声——那准是爷爷在偷偷检查我的浇水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