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因而见过不少炊烟。可我却很少见到自家的炊烟,这或是儿时的我眼光长远所致的。

记忆中,炊烟是总是绵长的,淡薄的,随着风而消散。儿时,我不曾注意炊烟怎样,只是觉得好看,又因它终将消散而有些许遗憾,不过我是不常看炊烟的。在乡下人看来,炊烟是稀疏平常的东西。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今天坐在城市里的我却忽而想念起来了。想念起那个,承载着我儿时记忆的故乡。

我当时寄居在我外婆家,我外婆是个十分守本分的老农民。外婆有三个子女,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做饭是由外婆负责的,而那时的我实在黏外婆。所以我被委以完成烧火的工作。我喜欢把火烧的旺盛,因此,不停地填柴。望着灶膛里的熊熊烈火,我总有莫名的成就感。而我是非常喜欢火的,所以经常饭做完了,火还在烧。

在这之前外婆就会提醒我"“火够了,不要添咯。"而我却嘿嘿地笑着:"外婆啊,我看还是不够。"听我这样说,外婆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笑笑。任我去玩,任我把火烧得旺盛,任灶膛里烈焰熊熊,火星进溅。

我曾在家乡周围的山上看过炊烟,那是幅壮观的景象。数十个被山沟沟包着的烟囱,不断地喷涌着烟雾,浓密的烟雾一些消散在空中,另一些则冲出烟囱,冲出天空,冲出这山沟。年后我再次回到那个家乡,却不见了当年的炊烟。只见得外婆家中已是天然气的炉灶,曾经那瓦屋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水泥房。而家中也只剩下外婆和外公,家中的几个孩子也已四散而去,包括我在内。

这使我不由地感到些许悲戚,不由地怀念起那年的炊烟。当我离开时,我分明地看见,在那渺远的山间,一缕炊烟缓缓地升起,它在天空中弥漫着,肆意地渲染蓝色的天空。我为之惊喜,盼着它冲向更远的天空,可它终于还是在空中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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