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悄悄的来了,那是秋换的另一件衣裳,秋的每一件衣服代表他一种心情。
黄昏还没有来,秋的是一件又宽又大蓝色的银袍。袍子光滑如水纹,给人一种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
秋有许多衣裳,一件比一件美比较不美的,一件是他在重感冒时候穿的那件深灰色的睡袍,不透明的铁片儿似的,由故事的秋把自己裹得可紧了,不巧一阵风吹一个喷嚏下来,就会把那些秃了顶的树惹得一个劲儿的打抖。老弟,我穿的够少啦,别把咱也给传染了。瘦细的树把喷嚏落在枯叶上,发出哈,秋,哈,秋的生响。所以秋尽量不让自己生病。
他可不愿意,人们认为他是在伤感岁月如流, 世事多幻化。他没忘记夏天与他握别的时候,盈盈的笑脸中有一种期盼,秋谢谢你来,大地收藏的季节因为你而更加充实。
秋微微回笑,他那不急不徐的闲泼安适,安慰了宣扬院庭里的寒鸦,床上白发老翁的寂寞和一群没有毛绒线可追的小猫咪。
秋好比一张过滤网所有的心疼,烦躁,沮丧郁闷和无名的哀愁,不确定的绝望,都因为他而沉淀而平和。
黄昏时秋的那件衣裳,美得像只小碳炉把天烤得暖烘烘的太阳笑着,一张发亮的脸蛋儿透着天使般的光芒。秋,你是个仁厚的君子,给人好处全然不求回报,你把一切的哀愁尽收,转化成各个的生命动力,你来了。把天地纳入胸。怀里细细倾听人间所有的苦面,然后安详劝慰扔掉他们,让一切从头开始。
于是黄叶落尽,麦穗收尽,虫子们开始蛰伏零足迹。垒垒叠的港湾,你亮出一条近路都走了都没啦,该食的都食了,统统收入秋的袋中化成云了,化成烟了。一切。宁静高爽。又宁静已然了秋,驮着人是数不尽理不清的烦恼,有点儿累却很满足,就说过的爱是一首无声之歌,爱是一条无尽的航道,要有生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