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倾泻而下,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我的肩头。我坐在
公园椅子上,观察着世间万物,响亮的蝉鸣在耳畔环绕。
我转过头,看到苍劲有力的枝干上,趴着一只蝉。这是一只松寒蝉。蝉以高傲的姿态居于枝头,一对翅膀插在胸部两端,薄得像一层水,淡淡的黄色晕染其中。上面还有网格状的花纹,有点像两个结实的蜘蛛网。它头部的两个触须随着晚风轻轻飘动着,腹部像一个椭圆的鹌鹑蛋,深邃的黑色中隐隐透着翠绿,好像夏季夜晚留存的一丝静谧。这时,有片落叶悠悠然地飘落,蝉只是抖了抖身子,孤傲地仰着头,翅膀向下撇着,似乎藐视那些来往的行人,阳光洒在它的身上,像镶上了一层金边,它摇了摇触须,继续高歌,那声音悠扬婉转,像胜利后的喝彩。过了一会儿,只见蝉迈动着三对足,足尖紧钩地面,一步一步沿着枝干向上攀登着,头前的触角左右晃动,似乎正在开路,它圆圆的黑眼睛扫视着周围。头始终高高地仰着。
我望着过路的行人,低头时,偶然看见了另一种生命—蚂蚁,它们像一颗颗黑米,小小的,圆圆的,晃动着三对足,疾步往前行。他们的行动更像是滑行,不留足迹,一直往前走。我俯下身,将手指靠近了一只蚂蚁,它赶忙蹬着步,走了上来,在我手上走来走去,像一个永动机,一直不肯停息。头前触角有些艰难地晃动着,似乎压着无奈,辛勤的痛苦。一个行人疾步走过,一只小蚂蚁被踩在了脚下,它颤抖地伸了伸三对足,动弹了两下便没了动静。真奇怪,蚂蚁明明也能上树,为什么就只愿在地上走走呢?也许是它们身上失了一份东西——傲气。
蝉挣脱大地的束缚,来到自由的枝头。它们的生命短暂,只有两个月能在树上鸣叫,但在这唯一的盛夏里,以希望迎接着每个日夜。蝉,仰头高歌,悠扬悦耳;蚂蚁,低头前进,辛勤卑微。两种动物,两种人生。向前走的时候,不要忘了年少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