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伫立在我脑海,云烟缭绕,我好像闻到了米酒那甜腻的清香,甘醇悠远。
“摇啊摇,摇过十五春分就是外婆桥。盼啊盼,阿婆阿婆的甜甜叫!”唱着外婆的歌谣,我在雾气沉沉的清晨盼到了外婆的那一碗清甜的米酒。窗外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和外婆忙碌的身影,微风拂过,海棠爆满枝头,片片花瓣蹁跹而下。外婆迈着小碎步,带着晨露的湿润把我抱个满怀,满脸欣喜怜爱地抚摸着我的头:“丫头,终于来了!多久都没来看外婆了,你不想外婆吗?等着,外婆给你做米酒吃……”外婆一见到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说个不停,不一会儿就去忙活了。
厨房里雾气缭绕,只看得见外婆稍稍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知道外婆有多高兴。外婆携着米酒的袅袅清香,踩着细碎的步子,水气升起,那香味扑鼻而来,仿佛活了一般。
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酒摆在我面前,一粒粒糯米被浸泡着,饱满得像喝醉了酒一般;一个个小汤圆透亮无比,十分惹人怜爱。不知外婆那双小而布满茧的手是怎么做出这香甜的米酒的,米酒在厨房里冒着热气,香气溢出屋子,氤氲在整个院子上空。外婆的米酒简单至极,只是一碗有糯米和汤圆的甜酒罢了,可总是能让我魂牵梦萦。
后来我学习越来越忙,去外婆那儿的时间越来越少,再也在很少能吃到外婆做的那甘甜的米酒了。我后来吃过各种的汤圆,却总不及外婆做的汤圆透亮润滑;我后来尝过各种的米酒,都不及外婆那布满茧的手做出的米酒清甜。
残阳如血,云霞翻滚,花团锦簇,外婆在重瓣晚樱云蒸霞蔚的傍晚与我告别。风里的外婆,一个人孤苦无依,瘦弱的身子朝我挥手,我内心悲恸又心疼。外婆边伸长脖子张望着边大声喊道:“丫头,下次再来外婆这儿,外婆给你做米酒吃!”
我在风中凌乱,泪水划过我的脸庞,唱起那首歌谣,外婆的米酒,隔着时光散发着清香,与我相思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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