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甜,是母亲不变的唠叨;有一种甜,是父亲冰冷的话语;有一种甜,是老师严厉的神情……还有一种甜,是你自信大增时的欢喜,是你成功展示自己时的激动,是你超越自我时的莫大快慰,是你与人为善时的内心快乐。而在我记忆深处的那种甜,堪比蜂蜜。
在我出生第103天,妈妈把我交给阿奶去外地工作,也就是说,是阿奶拉扯我长大,所以,在乡间那条小路,充满了我与阿奶的故事。
“阿筠,慢点儿”阿奶追着我的步伐。“哈哈哈哈哈,阿奶追不上我”天真的笑声里伴随着奔跑时发出一颠一颠的垫音,在这宁静的丛林里显得格外生动。我小碎步跑在前边,阿奶不紧不慢地在后边跟随我,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一高一低好似一幅午夜田园梦幻图……
“天变黄,鱼过河……”这是暴雨过后阿奶端着我未动的晚饭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哄喂我的谣曲,每当暴雨过后的那个傍晚,阿奶必定会哼这首曲子哄骗我安静吃饭。尚未长大的我对万物充满好奇,十万个为什么总会得到阿奶的耐心回答,“阿奶,天为什么那么黄呢?”“阿奶,怎么树叶跟以往的不一样了?”“阿奶,为什么天会下雨?”……虽然阿奶学历不高,可是面对我的各种问题总能有条有理地给出答案。
在我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离开了家乡的幼儿园被妈妈接到隔壁镇上学,年纪尚小的我不懂别离更未独立,从小待在阿奶身边有一天突然被接走真的让我不知所措。开学没两天我便吵着要阿奶,所有人都拿我没办法只好送我回到阿奶身边。我的幼儿园生活并没完全离开阿奶也并未齐过课,不是这节哭着回家就是那节闹着要阿奶。就这样,懵懵懂懂过了几年就要上小学了,由于这几年和爸妈的相处,我开始慢慢接受没有阿奶在身边的生活,明白什么是短暂的别离。
好多年过去,我从懵懂的孩童成为了亭亭玉立的姑娘,阿奶也随着时间慢慢变老,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跟小时候一样和阿奶在乡间小路散步了。这天,我和爸妈回家过年,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家还是那栋灰白相间的大楼,只不过路变宽广了,由以前的泥巴地变成了现在的石桦路,变化最大的还是奶奶,头上的白头发好似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更密集了,但我敢肯定,她就是从前那个哄我吃饭哄我睡觉的阿奶。
还没进门就已经闻到阿奶做菜的香味了,熟悉得很。“阿奶~我回来啦!”我兴奋大喊。“哎哟,我的阿筠回来了呀!”阿奶赶忙跑出来迎接,笑得满脸春风,手中的炒菜工具还没来得及放下。“坐车坐得很累吧,饿了没有,菜很快就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阿筠,桌上还有你最喜欢的零食,先垫垫肚子。”说着,阿奶已经把我拉到客厅塞给我一包润喉糖。她再次往返厨房,我看着桌子上的零食,热泪盈眶,一切都变了,可阿奶没变,她依然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清爽而甘甜。饭后我和阿奶像小时候一样出去散步,我们不再一前一后,依旧是一高一低,只不过这次是我高阿奶低,我们手签着手,谁也不说话,那种感觉不是陌生,是亲切,是我和阿奶之间的亲切,是我和家乡之间的亲切,是我们共同对彼此的亲切……故事不能一一到来,可是我与阿奶的感情永生不变。
有一种甜,是和阿奶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