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你一笑的样子。”我看着你这样想。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我与你身上,窗外夏日阵雨敲打屋檐哐哐作响,却丝毫不影响墙内的你我沉浸在小小世界里,彼此一笑。你笑的样子,惹人爱。
初次与你相逢,你缩成一团,把自己埋在垫子里。我几乎感受不到你的存在。在辅导老师向我道出“自闭症儿童”的特征后,我才逐渐明白为什么你从不对我儿时玩物感兴趣,我沉浸在你那“沉默寡言“孤僻”的样子里。你抬起头,冷淡相待,黑黑的眸子里没有光亮。让人望而却步。
我轻手轻脚走到你身旁,你如同一只静寂的提线木偶,呆呆地坐着。我不知从何说,如何做——只得轻轻牵起你勉强才抓住的肉肉的小手,哼起不成调子的拇指歌。你仍旧是孤僻的样子,眼神不动地望着地面,身子却渐渐随着调子微微摇晃着。见你呆呆的而又可爱的样子,我心里漾起一圈圈暖意——可爱,或许是你本该就有的样子。
牢记着你一天的时刻安排表,到了轻微运动的时间,我轻咳一声便想带你起身。但你似乎还没听够我的小调,对我的建议置若罔闻。我一遍遍耐心地询问,不可避免地把氛围降温了。见你仍是固执不动的样子,我的耐心规劝终于告罄,半强迫地别过你的手,指向身后的游乐设施,还是被你用力挣开了。
我即刻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是人世间没有后悔药。愈发小心翼翼却得不到你的一个回应。刚刚建立起的友谊立时解体。
我面对的,是你自闭固执的样子,也是我自己慌张的样子。
不断回忆着辅导老师的话语,声音越发慌张起来。就在无可着力之际——阵雨停了。窗外投射进来一缕阳光。恍忽间听见了一声小声的咕哝:“大拇指”。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拇指!对,这是大拇指!”你盯着自己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大拇指,费劲地堆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暖意又包裹起了你和我,友善氤氲在空气中。
孤僻、沉默的样子就这样瓦解,取而代之的竟是你笑的样子,浅浅的,向我传递着友好与开心。
我热爱,珍惜你这一笑的样子。我忘记了你是怎样固执不起身,只记得披上窗帘扮作超人与你嬉戏;我已记不得辅导老师冗长的话语,只记得“不要把他们当作特殊人群,不要用同情的眼神去看待他们”。
当我披上超人的披风,叩开你用以自我隔绝的“金钟罩”时,才发现:
在你面前,我无需技巧过人,只需付出十成十的努力与诚心,总会看到你友善的笑的样子。这太宝贵了。
我永远热爱你开朗笑着的可爱的样子。因为你笑着的样子是你学会去向外表达友善,去感受爱意,温暖人心。而在你那笑着的眼眸里,我也看到了我耐心,包容的样子。
我们的样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