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时,我受了两次较为严重的伤,都是打篮球技术不到家导致的。印象最深的是自己受伤时,父亲的背和那一段路。
第一次受伤,是我带球跑的时候,有根杆子倒在地上,篮球刚好挡住了视线形成盲区。我在奔跑中,一脚踩上了那根杆子,左脚一滑,导致踝关节两处韧带拉伤了。虽然走路成了问题,但课还是要上的,这就苦了父亲。早上,他把我从六楼的家里背下来,转身,慢慢地半蹲下,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在车坐上;到了学校,他再把我背到三楼的教室;晚上,他又把我从三楼的教室背下來,背回六楼的家。好些天,周而复始,我像一只树懒,赖在他背上,不肯松手。
过了两年,我打篮球又扭到了脚。我在学校活动,实在不方便,尽管班主任安排了兩名学生照顾我,但我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他们。于是,父亲成了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个人。去食堂的路上,放学的路上,去买学习用品的路上,去看医生的路上,我就像长在父亲背上,盛开在父亲背上的那朵“千金花”。
那天,父亲又来接我放学了。他一个熟练的转身,在我身前蹲下,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了两个字:“上来!”于是,我单脚跳起来,蹿上他的背。父亲顿了一下,又迅速起身,我就在他的背上了。那时我十五岁了,虽然体重只有80斤,但是对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背的时间长了也会感觉吃力。何況,他背着我已不再像前些年时走的那样轻快,但他仍尽一切努力,把我稳稳的背到了目的地。
我也突然感觉到他的后背不像从前那样厚实了,即使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他瘦削的肩胛骨也硌的我生痛。我手臂不经意垂下,擦过了他汗津津的脸颊。
对光老人拿着生活的刻刀,不留情面的划过父亲的额头和后背。年轮一圈一圈,无声无息的缠绕着他,我多希望我依然能崁放在他的背上,做那朵永远盛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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