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下的那条街的角落里,有一家粥店,店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店中央摆放着三张方桌,每张方桌上都有一碗红糖,这是给粥做“伴侣 ”的。
冬日的早晨,我总爱在小店里喝上一碗小粥。粥不贵,买周前只要把一个1元钱硬币投入玻璃箱中,老板看也不看,就会笑眯眯的把一碗热乎乎的粥递给我。
小店的粥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很有特色,米粒如丝般柔滑的流入口中,通向五脏六腑,暖一下子从全身散发开来。要是再加上一勺红糖,那就更加美味甘甜了。
不知什么时候小店的顾客中多出了一个小男孩儿。他的脸总是脏兮兮的,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洗过;他的衣服就像长在身上似的,总也不换,脏的发亮而且散发出油腻的味道。唯独手上提着的那个粉色保温桶似乎在告诉大家他不是乞丐。
每次他进入粥店,大家都会皱眉头,倒不是觉得他折杀了小店的温暖,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实在让人唯恐避之不及。唯独卖粥的大叔不介意,每次都接过保温桶,一勺一勺的把分量加足了,又笑眯眯的递给他。可是那小男孩并不领情,接过粥之后立刻投币又飞快的跑开,更别谈笑容了。
我看出异样来——那小男孩每次都要先接过粥,再投币,然后飞快的跑开,而我们是先投币再去拿粥——怎么回事?难道他怕老板不给他粥?
又一天早晨,下着小雨,有点儿冷,我来到粥店。真巧,我有遇见了那个小男孩,就排在他的身后。我想,今天终于可以用我这“火眼金睛”荡开心中的迷雾了。我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莫约过了几分钟,轮到小男孩买粥了。他把手伸进裤兜,脸微微发红。当老板把粥递到他跟前时,他才像做出一番慎重决定似的,将硬币投入箱中,飞快地跑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咦,刚才硬币掉落的声音,怎么……怎么没有那么脆?我盯着那透明箱,恍然大悟——他投的是一角钱!一角钱哪!我迅速对老板说:“大叔,他只给了你一毛钱!你看,就在这里!”
一秒,两秒,三秒……大家立刻开始搜寻小男孩的身影,我也神气十足,为自己这一聪明行为做了个自我表扬。
可大叔一直哈哈大笑,仍旧照顾着顾客,也不停的给我使眼色,似乎想让大家尽快忘记刚才的一幕。
当粥店只剩下我一个客人时,老板放下了手中的活,坐在我的对面,操着一口广东普通话对我说:“傻妞,其实我也知道这些啊。可是你想想,万一我说出了,他还会来吗?他不会难为情吗?他是个没娘的苦命孩子,一碗粥对他来说可以温暖一个上午,把九毛钱算得了什么呢?”
对啊!帮助一个可怜的人9毛钱算得了什么呢?不需要去在乎这么点儿金钱,对吧!
再后来,我很少去粥店了,可每次经过时,都会有一股熟悉的暖意在心中漾开。
有时,不在乎,也是一种善,也是一种宽容的体现。所以这些事儿真的不需要去留意太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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