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能让一个身处困境的人绝处逢生;坚强,能让一个经历挫折的人重新站起来;坚强,能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一个懂事的少年。
半年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懵懂少年。那样一个年纪,仿佛一切错误都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去年,我们家的房贷也还完了,汽车也买了,可就在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却飞来横祸。
妈妈突然被查出患有癌症。她是一名医生。谁能想到,命运和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她自己竟然得了癌。
第二次切瘤手术之后,妈妈的肿瘤被确诊为恶性,还是晚期。那时,天,仿佛都塌了下来。爸爸一直瞒着妈妈,说肿瘤是良性的。妈妈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比我们还清楚。爸爸给妈妈定了一个位于医院七楼的单人间,那间病房正对着我们学校的大操场。这样,妈妈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见我们学校。妈妈说,每次她看见我们出操或上体育课,有穿着我们校服的男孩子在操场上奔跑,她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仔细寻找哪一个是我。尽管她也知道,许多时候,那其实都是徒劳,因为操场上,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从高处望去,模样都大同小异,根本无法辨认清楚。
妈妈生病后,我也逐渐变得懂事了。一回到家,我不是马上打开电视,而是先浏览下报纸,然后就去做作业,作业做好了,再去医院看望妈妈。在学校里,我也不再是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像屁股坐在烧红的铁砧上,东摇西晃,而是仔细听讲,不把知识点弄懂决不罢休;下课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追逐打闹,而是专心做作业,像打了镇静剂一样敛神屏气,一刻也不觉得疲倦。因为我想,作业早些做完了,放学就可以多点儿时间去医院看妈妈、陪妈妈。
每次我去病房看妈妈,都会发现,只要我一进门,妈妈刚刚还游离的眼神就会立刻转向我,苍白而疲惫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微笑。看着她因为胸腹水,肚子一天一天胀大;因为无法正常进食,身体一天天瘦削下去;因为无穷无尽的化疗,头发掉得一干二净;以及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多……看到妈妈一直受这般折磨,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她难过、流沮,可妈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喊过一声疼,更没有流过那么一滴滴眼泪。虽然每次去病房,我都能在她眼角旁,看到干掉的泪痕。那次,我看到巨大的针头扎入她的血管,我不由得心惊肉跳,差点儿叫出声来。可妈妈却微笑着叹息:“自己生了病才知道,我那些治疗过的病人,该受了多大的苦!”
“坚强”是妈妈在病中提到频率最多的词,也是她浑身插着管子、带着呼吸气对我说的最后两个字。
妈妈用她的生命教会了我坚强,让我学会了我坚强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