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新家时,靠近厨房的那一小片阳台上空无一物,是荒芜的。

我们家那么多的东西,硬是没有一件放在那个阳台上,这样更显得它的寂寞。家里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个阳台,唯独我是个例外。我见对面的阳台上种满花草,盛夏之际更是显出一派生机盎然,便越发觉得自家阳台的落寞,应该种些什么才能凸显出拥有一个小阳台的美好,而家中长辈又无空闲,于是这个让小阳台恢复生机的任务便落在我的身上。

我自己去了一趟花鸟市场,费尽心思才千里迢迢地拉回来几盆山茶和一盆不知名的花。刚到我家的它们显得朴素无华,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它们的叶子长得不多,稀疏的叶子上还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叶间任你怎么找也找不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花苞。母亲说我花了冤枉钱,买的花长相不好,以后定是只长叶不开花,放在小阳台上定不好看。

我不信,便执着地让他们在小阳台上留下了。为了让他们开花,我可谓是费尽心思。我花费自己的零花钱买花肥;将鸡蛋壳收集起来,扔进花盆里;将沾了水的纸巾轻轻拭去叶面上的尘土。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我想改变一个小阳台上毫无生机的景象,兴许人有情,花也有意,花也是能读懂人的心思的,在这般精心照料下,花也争气了不少,在花期中开出了几朵花,虽然不大,不多,但也算是点缀了小阳台,给我长时间以来的付出做出一点回报。

一开始的花长得很是瘦弱,有些弱不经风,但经过我一夏的照顾,到了现在,它们已经变得壮实,山茶每年都能开出一树红白交叠的花,簇拥在枝头,挨挨挤挤,那盆不知名的花也长开了,密密的花藤缠绕在阳台的栏杆上,每年盛夏都能开始或红或白的花,簇拥在一块,远看像红色的火星落在叶间,影影约约还能看见它们金色的花蕊,闻起来就像是从冰箱中拿出的铁观音的味道。花都长势喜人,更别提小阳台了。小阳台,也正是因为我精心照顾,由一开始的荒芜变得生机盎然起来,原先略带嫌弃地看着小阳台的母亲,也开始发自内心地感慨越来自家小阳台能那么好看,说我照顾得不错。

因为有我的精心照顾,所以小阳台才一点点地蜕皮,变得美丽,春有山茶交相辉映,夏有那不知名的花开出或红或白的大簇花团,远远看去,就无端地让人想起那个安房直子笔下的天蓝色阳台。

某日我再度回忆,才猛地发觉,原来一开始不被人认可的事物,只要经过努力,就可以变得焕然一新,比如说,让一些不被认为能开花的树,开出美丽的花来,再比如说,将一个不被喜欢,无人问津的阳台,变得蜂来蝶忙,溢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