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
蟋蟀古时候又叫促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呢,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古代劳动人民给事物取名总是有一定的依托,或许会寄予一定的思想,或许会倾入一定的内涵,而“促织”一名,说起来就很有意思了,许是在催促织女织纱垂布吧。
儿时的夏天,没有蟋蟀,是没有趣味的。抑或是在干枯的草垛,一会儿在开满了小野花的草丛里,总能够听见蟋蟀的叫声,在微凉的夏夜里,织成一首韵律优美的曲儿。
如今,离开了故乡,就算是到了盛夏七八月的时候,也难得能听见蟋蟀的鸣叫声了,房屋林立,处处车水马龙,贫瘠的土地里生长着稀疏的野草,若是风再大些,说不准还能掀起草根。这样的环境必然是没有蟋蟀的。
于是每当我偶然间听见那稀疏的一两声蟋蟀鸣声,遥远的记忆就总是被再次唤醒,也就总是会以为那是在家乡听到的那一只。
与促织有关的遥远记忆,或许是匆匆一撇在书卷上的一两行字,那只蟋蟀,曾经在《豳风·七月》里唱过,那是“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蟋蟀也会怕冷呢,由盛夏转入凉秋的风吹入大大小小的角落,蟋蟀从野外的草丛悄悄钻入床底,现在想来,不觉感觉到有趣,像是躲猫猫的小孩,而这一切都取决于解读者的内心。
于是乎,与蟋蟀结下的情缘,浓得化不开了,是在每一阵夏天的风里吹起的时候,都会不经意间涌上心头,涌遍整个脑海的那种深刻。
就是那一只蟋蟀,在每一个夏夜里歌唱,在你我的窗前歌唱,是夏日里的欣喜,是秋风渐渐变凉时的依依不舍。
转眼又是七八月的夏天,此时故乡的蟋蟀该是欢鸣不已吧,想起夏夜里烛火通明,想起柿子,想起香樟,想起秋叶落故园,想起阿婆唤我们回家吃饭……
就是那一只蟋蟀,在你的记忆里唱歌,在我的记忆里唱歌,散落在晚风所能吹到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