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岸初晴
布莱克曾言:“一粒沙里有一个世界,一朵花中有一个天堂,把无限放在手上,永恒在一刹那被收藏。”
在生活中,一个人,一刹那,足以定格一生。
“朝搴吡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伴随着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屈原巾袂飘飘,神色凝重,茫然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江面。
他在回忆自己的一生。
也曾想佐王图志,“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然终被放逐,深知“美人之迟暮”,却仍以一颗赤诚忠心,“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我喜爱读屈原,思慕其为人,从有一次我看见他被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扶起,老人问他:“三闾大夫您不走吗?”居然叹了一口气,很平静的答对:“走?向哪走?我半生留在这里,我的祖辈埋在这里。”不禁想到橘树,“后皇嘉树,橘徕服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屈原笔下的橘树,可以说是他一生的乌照。而我,按着我脚下的这块土地,也由此变得更加坚定。
我曾把屈原称为我生命中的“重要他人”,这种人改变我们的认知,塑造我们的品格。但我们也看到,这种“重要他人”始终是一个外界的客观存在,不因我们的思想意志而改变。我们敬仰他们,亦如在流水中看到草木,仅此而已。然而,有的人却皈归了另一种崇高,造神。我们用戏谑的语言去消解伟大,让这个世界中不允许有丑陋和卑劣的存在,只有可以用金钱和道德量化的准则。最终,希茉莉拥有的是乌有之香,我们最初的理解,我们自己的人格也渐渐在庭院中枯萎。当年年轻人无端指责托翁,不仅让托翁出走病死,更是动摇了心中的“重要他人”的地位,理想难以为继。
因此,为了尽可能地向远方朝圣,不让茉莉之香枯萎,我们更应当努力做好自己,让自己成为别人生命中的“重要他人”,
这可以是纳兰性德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不是人间富贵花,却似万里西风瀚海沙;也可以像沈从文那样“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要在他人伟岸的背影之下,活出有自己光彩的一面。
也像三毛那样独居撒哈拉,笔下留出属于自己的生命之歌;也如史铁生,视他人目光如盏盏鬼火,大胆地走自己的夜路。在暗处生长,我们会发现“终有一日馥郁传香”,而此时,我们已经成为了他人生命中的“重要他人”。
再次望向那千年伟岸的背影,我将那一生定格在我一生中,收藏永恒,凝眸今朝,让我们竭力而为,也成为他人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