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鱼儿欢快地吐着泡泡的声音，我想起来了老余，那个喜欢鱼的老人。

鱼遇

“小孩，想添几位家庭成员吗?”父亲笑道，“小金鱼呦！大大的尾巴，像彩绸一样，鼓鼓的眼神，很可爱的呀！”我一听，赶忙拉上父亲去买。

地方不是很大，但人山人海。我在各种摊位中穿梭，最终在一个有各种各样鱼缸，一群金鱼，一位老伯的地方停下。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没有一丝凌乱，足见他梳得十分仔细，一根根银发夹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黑色的眼眸，精神却又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静静地躺在椅子上，不注意别人，只是看鱼，眼里有温度，我猜这一定是个喜欢看鱼的老伯。

鱼缸中的鱼儿欢快地舞动着，浑身发出黄金般的灿灿晶光，鲜明艳丽，光彩夺目，就像流动的色彩，眼睛左顾右盼地望着奇妙的世界，嘴里吐着泡泡，不知疲倦地摇动着尾巴，认真地游览着路线。

鱼愉

“嘿，老伯！怎么称呼?”我走上前道，“怎么卖?我买鲜活生命三条。”他看向我，慈祥的眼睛弯了弯，本来就有皱纹的眼角又增添了几条，明朗地说：“小丫头，三元一条，你可以叫我老余。”“老余爱小鱼，有趣！”我开玩笑地附和道。他点点头，好像同意我的说法。

悠悠鱼儿水中游，可能是因为老余养得太好，这些金鱼看起来很招人喜爱。老余从藤椅上站起来，熟练地扯了一个网子，往里注了些水，快速地用鱼网捉住金鱼，轻轻地一条条放在袋中，递给我，又强调了许多注意事项，好像三条

鱼不仅仅只是九块钱。在我的承诺下，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我猜这一定是个喜欢养鱼的老余。

小金鱼在水里不停地吐着泡泡，就像小朋友们在玩吐泡泡游戏一样。那鼓得大大的眼睛就像颗颗黑宝石，它们那又长又大的尾巴，在水里摇摇摆摆，就像小姑娘那漂亮的裙子在随风飘动一样，好看极了。每当烦恼时，看着三条红鲤鱼宛如一条条红绸在水面上下舞动，我不禁心情愉悦，似乎理解老余为什么喜欢鱼了。

鱼余

第一次养鱼，尽管老余详细关照，我再怎么悉心地照料，最终它们莫名死去。

我再次来到那个地方，可能是最近生意挺好，亦或者是老余根本没有添新鱼。鱼缸中只剩一条鱼，很突兀，依旧有着艳丽的色彩。老余比上次更加瘦了，干枯犹如枯劲的树枝般的手，摸着那鱼缸像抚摸鱼儿，专注地看着，犹在看一件珍宝。“死了?”老余平静地问道。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老余还认识我，而且还把他心爱的小金鱼养死了，羞愧涌上心头，“嗯。”我低声地回答道。

那条红色的小鱼吸起了我的注意，它批着火红的外衣，在缸中格外引人注目。两只鼓鼓的眼睛顶在头上，左顾右盼的，显得特别灵活。最特别的是它长长的扇状尾巴，游动起来像薄纱一样轻盈飘逸。“喜欢?送你了，不要钱，别再养死了。”老余缓缓地说道，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硬挤出来的，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倒下。听到这话我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没想那么多，一股脑只想到金鱼，心想一定不要再养死了，没注意到老余黯然神伤。

后来，偶然间听父亲聊起老余，才得知老余是孤苦伶仃的老人，而且不久前已经去世了，望着鱼缸里游着的鱼，我不禁回想起老余那天的反常，一时反应不过来。久久沉浸在惋惜之中，想到老余一辈子孤单，最后只剩下鱼了，他也只喜欢鱼，不由想到一句话：“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日落前洒下的余晖，不忍离去。”

老余，有鱼，就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