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听爸爸给我讲他和奶奶的故事。那时候爸爸还是一个小顽童,不过奶奶的性格早已经烙在了爸爸的身上。
爸爸小的时候,家里条件很艰苦。虽然没有食不果腹的情况,但也每天只能吃些萝卜白菜。于是奶奶就和刚上小学的爸爸推上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去买冰棍。后车座放上白色的泡沫箱子,箱子里套个软布包,再把从冰棒厂进购的冰棒雪糕放进去,上面铺上一层棉被,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保温箱。
奶奶不会骑车,爸爸的腿还蹬不到脚踏板,两个人只好一人一边,推着自行车大声叫卖。正是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无情地烤晒着大地,仿佛空气都被燃烧了起来。荷塘上的渔夫不见了,街道上嬉戏的儿童不见了,学校操场上人声鼎沸的打闹声不见了,整片大地上毫无生机。可是爸爸和奶奶还是边走边叫卖。他们要在这烈日炎炎的夏日里,推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没办法只有这种天气,所有的人才会渴望冰棒那种透心凉的感觉。
母子俩缓缓走过了一条又一条大街。炎热的太阳吞噬着他们的肌肤,也磨练着他们的意志。终于,两个人把车推到了人最多的地方,不过他们还不能休息,还要大声叫唤,去呼唤着买冰棒的孩子们。当第一个孩子跑过来时,他是先把手试探性探了出去,然后立刻冲到了爸爸身边,说了一声“冰棒两根”,爸爸此时热的已经说不出话,他伸出又红又皱的右手竖起了四根手指。然后把奶奶打开冰棒盖子,掀开盖在上面的棉被,顿时一股凉气袭来,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还未来得及慢慢体会,迅速拿出了两根冰棒的给那个孩子,再把棉被盖上,最后把盖子盖好。那个孩子拿出了一卷毛票,放在了布包上,拿着冰棒兴高采烈地回了家。爸爸认真的拿着钱数了又数,小心地放进了口袋,又继续吆喝了起来。
正午已过,母子俩人收拾了一下就又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回来的路上,爸爸看着奶奶眼里腥红的血丝,弯曲的驼背,想想这么热的天还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这个家。于是他忽然让奶奶等他一下,自己跑到了水果店去了。回来时,买了三个苹果,爸爸挽起奶奶,先把苹果放到了奶奶的嘴边,奶奶似乎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爸爸一眼,但是看到爸爸清澈的眼光,忍不住拿出另外一个苹果让爸爸吃。爸爸终究抵御不住那鲜红的苹果。一口咬下去,凉丝丝的汁水顺着喉咙流到了肚子里,无比享受。此时的太阳虽没有正午时那么无情,但也咄咄逼人。这时奶奶看到了一个哭泣的小孩,她停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苹果,走了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说了声“孩子别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阿姨”,毫不犹豫地把最后一个苹果塞给了那个小孩。那个小朋友一见到苹果立刻不哭了,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大口大口的啃起了苹果。父亲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流露惋惜之情,苹果可是要五分钱一个的,奶奶就这样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小朋友。不过他们又重新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去,任凭烈日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
我的奶奶现在因为疾病走不了路了,背也驼得更厉害了。
不过奶奶从前是那么能吃苦耐劳、热心善良、现在也如此。爸爸早已不是那个顽童,而是全家的顶梁柱,但也继承了奶奶吃苦耐劳、热心善良、默默付出、孝顺的好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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