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也无非是这样。
秋末枯黄的叶子,轻轻落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他来了。
首次见他,那外貌真算不上好看——皱巴巴的脸通红着,似是气急了。我真是不大喜欢,谁会喜欢一个分走父母大半关爱的人?
过几年再看看,又如何呢?
他三岁时,更惹人厌了。同我打闹常下“死手”,扯着我的头发,朝我扔玩具,最后压着嗓子喊救命,父母一听,气呼呼地进来——这于我又是一记炮弹。
大抵是心灰意冷罢了,不想再与他计较了。对于他的挑衅,我充耳不闻,他竟有些不高兴了。许是成长了,也许是发现我的冷淡了。他变得不再那么讨人厌了。
母亲常在我身边叨叨:“你看弟弟吃什么都想着分你一份,你怎么这么自私!”
此话入耳,我心里生出几分愧疚。这确是事实,我开始思考,我这个姐姐是否是太不称职了。想必也是,对他,我从来都是恶语相向,从未想过,他也只是个孩子。
我也变得不同往日。
夜间,停电了。他是极为怕黑的,母亲出去了,那时只有我和他了,他贴在我的身边,说着他的害怕,手势图攥着点什么,我并不想安慰他,还吓他。他几乎要落泪,我才罢手。但他的惊恐并没有停止,没有法子,放着歌轻声唱,不一会儿,他安心了许多,我不明,但那时,他确实抛下了恐惧。
对于我,母亲总是不满,一次,她拿走了我手上所谓的“闲书”,并厉声呵斥我。我很是烦恼。这时他轻轻推开房门,探出一个头温声道:“姐,说,书我帮你拿过来了。”脸上附着小心翼翼的深情。
他见我准许,立马把书放在我的手上,又悄悄出门去,像一把尘封多年的锁被打开,露出以生锈的锁芯。
他投同我一样,不是完美的,甚至不算是融洽的一对姐弟,要说凑合,不是不行,他愿包容我的刺,我愿安着他的心,这样,也还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