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因为常听校里的其他老师喊其老曹,我们背地里也就这么叫开了,偶尔让老曹听见,他也便笑呵呵地接受。
老曹讲课不算生动,但却能让人听懂,让人理解。老曹很不善言谈,除了讲课以外,他很少说话,甚至连课堂纪律也绝少整顿,好在我们班的课堂纪律还算可以,即使偶尔有人调皮捣蛋,老曹也总是轻轻示意一下——咳嗽一声或注视一下,从不发火。因而同学们很尊重他,与他很谈得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平淡地没留任何痕迹。又是一次数学课,上课铃响过5分钟了,但那熟悉的身影怎么还没出现呢?就在同学们翘首向外张望的时候,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口。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曹老师怎么没来?他怎么了?”
“曹老师的心脏病发作了,这几天不能来了,由我暂时给你们代课。”新面孔说道。
大家听后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老曹是暂时休息,以后还可以继续教我们;难过得是跟老曹相处这么长时间,竟不知道他有心脏病,怪不得他从不大声说话。
漫长的四十分钟啊,课堂虽然像以往一样安静,但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老曹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两天过后,又是一堂数学课。铃声响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教室。
“老曹!”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声。
老曹笑盈盈地向我们点头示意,并在教室的每个过道里走了一圈,那神情像一个离家多日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到家一样。那盯在每个同学脸上的目光,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看自己的孩子,大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冰片”味,那是一种管心脏的药物发出来的。
“老曹,你刚从医院回来吧?”
“你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老曹笑而不答。
“老曹,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人家到处找你呢。”校长进来了。
“啊、啊,我已经好了,没事了!”老曹对校长的突然出现有点慌,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行,医生说还要观察几天。赶快回去。”校长过来扶老曹。
“不碍事,不碍事,真的不碍事。”老曹仍要坚持。
“老曹,我们送您去医院。”同学们都站了起来,眼睛湿湿的,“赶快治好病,我们等着你回来给我们讲课。”
“唉,还是没跑掉。”老曹幽默道:“看来,我做不了地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