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题记
重庆的江面升起了浓雾,顷刻间便将码头吞没,青山在迷雾中忽隐忽现,远处一棵苍劲的松树,矗立在一块红岩上。人群中那抺天青色格外显眼,身着蓝色旗袍的女子,迎着江风和浓雾,朝江边走去。
一双时髦的半高跟鞋,踏在陡斜的石级上,咯噔咯噔地响着,头上戴着白色的纱巾,手端庄的放在身前,因此显得温厚清新。身后跟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力夫。她那张脸十分典雅动人,粉妆淡扫蛾眉,显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但是双眸中又透露出些许安详稳重,格外优雅美丽。
这便是我心目中的巾帼江姐,江雪琴。
她总是看见雾海之外,有无数红旗在广阔的原野上,招展一眼望不尽的武装的农民,正出没在群山之间。
当叛徒阴森森地冷笑着,干憋的嘴脸显出凌厉的凶相,举着乌黑的手枪对准她的心窝。她心里不禁轻蔑地失声大笑,迈步向前,一步,又一步,把紧握手枪的叛徒逼到墙角。死亡?那算什么?她若畏惧死亡,怎么会走上这条路?面对叛徒,她的目光冷冷地逼视着他,昂然命令:“开枪吧!”一群便衣特务冲进门来,她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轻笑一声,凛然跨出堂屋,她无惧这一切,只因为,她是一名共产党员。
在监狱中,敌人的一句“十指连心”,只换得她一阵沉默。她是人,她何曾不惧怕十指连心的痛,当一根根竹签刺进她的指间,她心里也曾一阵阵的颤抖。但一种更大的力量占据了她的内心,让她对毒刑时,傲然抬起头,似一朵傲雪的梅花,那就是信念,她对革命事业的信念。
连绵不绝的梆声敲响了魔窟中的黎明,在浓雾弥漫的深山野谷中四面回响。最后的告别,就在那个黎明。特务支唔着说要转移,她一听见叫她的名字,心里全都明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异常平静,没有激动,更没有恐惧与悲慽。她心中充满了希望与幸福,因为她知道,那是魔鬼们最后的挣扎而已,黎明的曙光已经洒向大地,一切的痛楚都没有白受。她带着永恒的微笑,最后一次梳理了她的头发,换上来时的蓝色旗袍,披起红色绒线衣,庄重地跨出牢门。最后的她扔去了特务给的拐杖,毅然迈步向前,就再也没有回头……
她一生,终究都献给了革命,献给了红色,一切都回到了她在狱中绣的那面五星红旗上……
死亡并不代表消失,也许是生的另一种方式,那就是永存。她并没有走远,她只是化作了人间的风雨,在世间永远陪伴着我们,在飘扬的红旗下垂足。这,亦是永生的意义。